迁居汝南
我昔还自南,从此适旧许。
再岁常杜门,壁观无与语。
何人自惊顾,未听即安处。
亟逃颍州籍,来贯汝南户。
妻孥不及将,童仆具樽俎。
身如孤栖鹊,夜起三绕树。
故人乐安生,风节似其父。
忻然暂一笑,舍我西南去。
去已还闭门,时作野田步。
萧条古僧舍,遗像得颜鲁。
精神凛如生,今昔吾与女。
已同羁穷厄,但脱生死怖。
幸世方和平,有土非寇虏。
春寒烧黄茅,昼饭煮青茹。
何必潩上田,幸此足粳稌。
归心念狂简,裁制时已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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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年年惹恨幽。想前事悠悠。伤春伤别几时休。算从古、为风流。
春山总把,深匀翠黛,千叠在眉头。不知供得几多愁。更斜日、凭危楼。
此词题为春愁,写得蕴藉深情,值得玩味。起首两句,写看见春草萌生,引起对前事的追忆。“年年”、“悠悠”两叠词用得好,有形象、有感情。“年年”,层次颇多:过去一对恋人厮守一起,别后年年盼归,又年年不见归,今后还将年年盼望下去,失望下去。如此往复,情何以堪。“悠悠”,形容“前事”遥远,怀“想”深长,表现出女主人公执着纯真的情感。春天的芳草年年萌发,而对往事怀想之情年年不断,与日俱增,不知何时是尽头。“伤春伤别几时休”一句,把女主人公的感情直接倾诉出来。“算从古、为风流。”是说这种离别愁绪的产生,都是为了男女的风流韵事。至此,“春愁”之意始明。
过片三句:“春山总把,深匀翠黛,千叠眉头。”特写女子双眉。“春山”是眉之色,这里写春山把自己青翠的颜色深匀叠压女子眉头,造语别饶韵致。“不知供得几多愁”一句,承上文,既关合山,又关合眉。王安石《午枕》诗:“隔水山供宛转愁”;辛稼轩《水龙吟》词:“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可以参照。这里是说山触发了自己的无限愁思,而又堆集眉头上。“更斜日、凭危楼”,与夕阳西下、江楼倚望的情景,有“多少愁”自不言之中。一日之愁就已“不知供得几多愁”,那“芳草年年惹恨”只恐是无时无休了。
结句为景语,采用了乐府《西洲曲》“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干头”的意境。把一腔春愁浓缩为一幅斜阳危楼人独倚的剪影,一切尽不言之中。
积石乱巉巉,庭莎绿不芟。小桥低跨水,危槛半依岩。
花落鱼争唼,樱红鸟竞鵮.引泉疏地脉,扫絮积山嵌。
古柳红绡织,新篁紫绮缄。养猿秋啸月,放鹤夜栖杉。
枕簟谿云腻,池塘海雨咸。语窗鸡逞辨,舐鼎犬偏馋。
踏藓青黏屐,攀萝绿映衫。访僧舟北渡,贳酒日西衔。
迟客登高阁,题诗绕翠岩。家藏何所宝,清韵满琅函。
细草愁烟,幽花怯(qiè)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zhù)。天长不禁迢(tiáo)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纤细的小草在风中飘动好像一缕缕轻烟惹人发愁,独自开放的花朵害怕露珠的打扰,倚在栏杆上总会想起一些让人难忘的往事。太阳高高的照在院子里,院子却静静地没有一个人居住,只看到时不时的有一些海燕双双飞来飞去。
轻轻缓一下罗衣上的锦带,香气还残留在用蕙点燃的火炷上,那条路是不是跟天一样的长。垂下的杨柳只能够惹得住春风眷顾罢了,什么时候才能留得下一些行人在这里稍停片刻呢!
参考资料:
1、唐圭璋、钟振振.《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1月1日:201-202
2、唐圭璋.《全宋词》增订简体本:中华书局,1999年1月1日:95
怯:来描写花晨露中的感受。
缓:缓带,古代一种衣服。蕙:香草。炷:燃烧。解:古同“懈”,松弛,懈怠。
此词以凄婉温润的笔调,抒发伤春情怀的同时,流露出对时光年华流逝的深切慨叹和惋惜,深微幽隐。
起笔“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写的是:小草上的烟霭迷蒙,花蕊上的露珠微颤。这两句表面看来都是写外的景象,但内含的却是极锐敏的感受。“愁”字和“怯”二字,表现了作者极细腻的情思,且与细密的对偶形式完美地结合为一体。那细草烟霭之中仿佛是一种忧愁的神态,那幽花露水之中仿佛有一种战惊的感觉。用“愁”来表达烟霭中的感受,用“怯”来描写花晨露中的感受,表面上说的是花和草的心情,实际上是通过草与花的人格化,来表明人的心情。
“凭栏总是销魂处”,收束前两个四字短句,“细草愁烟,幽花怯露”正是愁人靠栏干上所见到的景物。词人只因草上的丝丝烟霭,花上的点点露珠,就“消魂”,足见他情意之幽微深婉。“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为上片结拍。前面由写景转而写人,这两句则是以环境的衬托,进一步写人。“静无人”是别无他人,唯有一个凭栏消魂的词人。“日高深院”之静,衬托着人的寂寥。“海燕双飞”反衬出人的孤独。“时时海燕双飞去”意为:海燕是双双飞去了,却给孤独的人留下了一缕绵绵无尽的情思。
过片“带缓罗衣,香残蕙炷”,由上片的室外转向室内,仍写人。这里的“带缓罗衣”,以衣服宽大写人的消瘦,暗示着离别之苦。“香残蕙炷”之“蕙”是蕙香,一种以蕙草为香料制成的熏香,古代女子室内常用。“残”即一段段烧残。“香残蕙炷”写室内点的蕙香,一段段烧成残灰,又暗示着室内之人心绪的黯淡。以香炉里烧成一段一段的篆字形熏香的残灰,比拟自己内心千回百转的愁肠已然断尽,比拟自己情绪的冷落哀伤,也是古诗词中常用的意象。但作者这里只是客观地写出“带缓罗衣,香残蕙炷”,更见其含蓄。唯其不直说出来,才不会受个别情事的局限,才能给人无限深远的想象与联想。
接着“天长不禁迢迢路”一句为上二句作结,两个对偶的双式短句紧接一个长句,严密而完整。“不禁”是不能阻拦。“天长”与“迢迢路”,结合得很好,天长路远,这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阻拦的。“不禁”二字,传达出一种凡事都无法挽回的哀伤,紧接“带缓罗衣”的思念与“香残蕙炷”的销磨之后,更增加了对于已失落者的无可奈何。结句“垂杨只能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以感叹的口吻出之:杨柳柔条随风摆动,婀娜多姿,这多情、缠绵的垂柳,不过是那里牵惹春风罢了,它哪一根柔条能把那要走的人留住?哪一根柔条又能把那消逝的美好往事挽回?这两句中寄托有极深远的一片怀思怅惘之情,象征着对整个人生的的深刻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