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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阴晦朔雪毵毵,残腊严凝冷不堪。万里杨花飞漠北,千峰玉笋换江南。
画檐琼箸清联阁,古砚玄冰暗透函。羔袖龙钟无那老,月明长夜酒杯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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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甲子尽豪英,尝喜吾犹及老成。
人竞春兰笑秋菊,天教明月伴长庚。
传家各自闻诗礼,与子相逢亦弟兄。
洗眼上林看跃马,贺诗先到古宣城。
(伯父与太平州张侍读同年,此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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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待九日,力尽为登台。故国知难望,乡心终未灰。
孤烟生绝漠,返景照荒莱。策杖且还卧,黄花何处开。
江南才子日纷纷,少有篇章得似君。清话未同山寺宿,
离歌已向客亭闻。梅天马上愁黄鸟,泽国帆前见白云。
通籍名高年又少,回头应笑晚从军。
手提铜壶汲涟漪,去年曾浸寒梅枝。
今年汲水浸桃萼,明玉这瘦红粉肥。
夭夭灼灼岂不佳,如酒透骨春颇宜。
孰与山斋雪将飞,彼孤者芳抱清姿。
幽香入我苦吟笔,此意似非桃所知。
我今颠倒六鉴痴,对花下悟灵云疑。
何人道眼绝世态,试以公论分妍媸。
东邻有女厌绮索,雷五不簪珠与玑。
览辉仪凤下高岑,有道明廷夬决阴。
宣室礼成熙洽象,明堂乐奏治安音。
嘉祥已庆连金颖,盛事还祈献石砧。
只道太平无以报,谁知尧德舜功深。
我闻金粟名,来谒示病相。
不见隐几老,松竹空函丈。
雨花谁声闻,擎钵定非想。
归去一笑粲,春风快双浆。
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bāo)绿叶照林光。竹篱(lí)茅舍出青黄。
香雾噀(xùn)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qiè)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
一夜秋霜过后,菊花凋谢荷叶枯萎,而新橘却在经霜之后变得更加鲜亮,整个橘林都闪着光亮。原来是橘子由青色逐渐变成金黄色了。
摘下一个剥开之后,香味喷人,初尝新橘,汁水齿舌间如泉般流淌。据说,吴地产的橘子女孩子剥后,手上三日仍留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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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霜:橘经霜之后,颜色开始变黄而味道也更美。新苞:指新橘,橘经霜变黄,又有外皮包裹,如新生的黄色花苞。青黄:指橘子,橘子成熟时,果皮由青色逐渐变成金黄色。屈原《橘颂》“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噀:喷。清泉:喻橘汁。吴姬:吴地美女。
咏物诗词,义兼比兴,讲求气象,自然容易受到好评。唐宋诗人,遵循《诗经》以来的“美”、“刺”原则,每借物寓意,有所寄讽,并以此为咏物“正宗”,而直写物象的纯粹的咏物之作,似乎已落入第二义了。其实,“纯用赋体,描写确肖”的咏物诗词,只要在选材炼意、琢句谋篇方面技巧娴熟,精美工致,也不失为佳构。
苏轼是咏物能手,他的诗词中既有托讽深远的名篇,也有刻画精工的妙制,像这首咏橘词,可谓“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文心雕龙·物色》),巧言切状,体物细微,虽无深刻的思想内容,却饱有余味。
“菊暗荷枯一夜霜”,先布置环境。咏物词,特别是咏小物的词,往往由于题材狭窄,难以展开,低手为之,易成枯窘。东坡才大,先在题前落笔,下文便有余地抒发。唐人皮日休《石榴歌》首句“蝉噪秋枝槐叶黄”,同此手段。“菊暗荷枯”四字,是东坡《赠刘景文》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的概括。“一夜霜”,经霜之后,橘始变黄而味愈美。晋王羲之帖:“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易多得。”又白居易《拣贡橘书情》诗:“琼浆气味得霜成。”皆可参证。“新苞”句,轻轻点出题目。橘有皮包裹,故称新苞。又因橘树常绿,凌寒不凋。《楚辞·橘颂》:“绿叶素荣,纷其可嘉兮。”沈约《橘》诗:“绿叶迎露滋,朱苞待霜润。”东坡用“新苞绿叶”四字,描写自然,再以“照林光”描绘之,可谓得橘之神了。“竹篱茅舍出青黄”,好在一“出”字。竹篱茅舍,掩映于青黄相间的橘林之中,可见橘树生长之盛,人家环境之美,一年好景,正当此时。上片三句,纯是赋体,不杂一点抒情成分,然词人对橘的喜爱之情自见于字里行间。
过片二句,写尝橘的情状。擘开橘皮,芳香的油腺如雾般喷溅;初尝新橘,汁水在齿舌间如泉般流淌。“香雾”、“清泉”之喻,大概是东坡颇为得意的,他的《食柑》诗也有“清泉簌簌先流齿,香雾霏霏欲噀人”之句,后来南宋诗人曾几更把它压缩为“流泉喷雾真宜酒”(《曾宏甫分饷洞庭柑》)一语了。此词中“惊”、“怯”二字,活画出女子尝橘时的娇态。惊,是惊于橘皮迸裂时香雾溅人,怯,是怯于橘汁的凉冷和酸味。末句点出“吴姬”,实际也点明新橘的产地。吴中产橘,尤以太湖中东西两洞庭山所产者为最著,洞庭橘在唐宋时为贡物。词中谓“三日手犹香”,着意夸张。以此作结,余音不绝,亦自有“三日绕梁”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