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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荞麦花,如雪覆平野;离离豆子荚,数枝忽堪把。
颇忆故乡时,屏迹谢车马,水宿依蟹舍,泥行没牛骻。
作劳归薄暮,浊酒倾老瓦,缕飞绿鲫脍,花簇赬鲤鮓。
弃官虽未决,世念亦已且,浩歌续楚狂,幽怀欣独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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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头买双兔,市店取斗酒;还家扫北窗,欢言酌亲友。
家贫气未馁,礼薄情更厚。
高吟金石裂,健笔龙蛇走。
酒阑起出门,孤月挂衰柳。
大笑各散归,吾辈可不朽。
官身缚简书,此乐宁复有?怅望秦稽云,凭高一搔首。
厚地高天,侧身颇觉平生左。小斋(zhāi)如舸(gě),自许回旋可。
聊复浮生,得此须臾我。乾坤大,霜林独坐,红叶纷纷堕。
置身于高天厚地之间时,我会渐渐地觉得自己平生似乎事事都不顺。不过好在我还有个小船般的书斋,在其中可以信马由缰,任我发挥。
姑且在这浮幻的人生中,暂时获得真正的自我。天地如此之大,我独自坐在经霜后的树林中,看那些红叶纷然坠落。
参考资料:
1、郑小军.人间何地著疏狂人间词·人间词话: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70
2、王国维.人间词话:凤凰出版社,2012:183
侧身:置身。左:不当,不顺;错误。平生:手稿本、《乙稿》、陈本作“生平”。小斋:指书房。舸:船。自许:自信。回旋:转动,施展。
聊复:姑且。浮生:老庄以人生在世,虚浮无定。后世相沿称人生为浮生。须臾:片刻,短暂。乾坤:指天地。
上片首句谓字宙广大悠久、无穷无尽。作看如此下笔,表明“我”要以审视千古的哲人眼光来述说人生。次句谓侧身人世,苦痛便与生俱生,等于走错了路。中国古人习惯,以“右”为正、为尊,以“左”为错、为卑。用《红楼梦评论》中的话说,“世界人生之所以存在”乃是“一时之误谬”。这就为“人”侧身人世定下了悲观基调。“小斋如舸,自许回旋可。”人,侧身人世便是苦痛,要怎么才能活下去。“我”说:“我”所占有的空间,仅如容身的小船,因而只好允许自己忍苦求生,逆来顺受。由小“我”而推论大我:芸芸众生,挤挤嚷嚷,周折回旋,只是为了存活,那很可哀。
下片接着写道“聊复浮生,得此须臾我。”人类重复地繁衍后代,“我”得到了短促的生命。言外之意,“我”在苦痛折磨中,也日渐走向死亡。由此观察人世,人生如逝水,流向东海不复,岂不可哀。怎么打发这可哀的人生呢,作者以形象答复读者:“乾坤大,霜林独坐,红叶纷纷堕。”“乾坤大”一句与上片起句“厚地高天”相照应,又表明作者以宇宙之广大、悠久来与“我”并提,显得“我”之卑微与速朽。“乾坤大”为叶韵句,但应与下两句连读,不应句断。“乾坤大”充满叹息意味,叹“我”乃“须臾”之物,又领起下两句。
这首词,上片下片的前两句,皆以诗化的思辨语言陈述,后两句或三句,则描绘形象,有直观性。这样写,好处在于仅用四十一个字,便可按照叔本华的哲学观点,说明如此人生;缺点在于形象化不足,直观性不强。
向使不死贼,未必世能容。
水国春方涨,扁舟去渺然。波平岳麓寺,天入洞庭船。
下濑征蛮地,长沙吊屈篇。劳臣有王事,郢曲几时传。
十丈突孤石,下无春水流。茫然问樵子,何以坐陶侯。
烟幻千重碧,沙栖数点鸥。残阳犹弄艳,不解替人忧。
炎光向夕敛,促宴临前池。泉将影相得,花与面相宜。
篪声如鸟哢,舞袂写风枝。欢乐不知醉,千秋长若斯。
雨晴江路少尘沙,有客寻春到水涯。
风细游丝低著草,日斜归鸟乱穿花。
青山几处无新冢,乔木何人是故家。
倩得盘游春髻子,东风日日好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