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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大晋,载育群生。于穆上德,随时化成。自祖配命,皇皇后辟。
继天创业,宣文之绩。不显宣文,先知稼穑。克恭克俭,足教足食。
既教食之,弘济艰难。上帝是佑,下民所安。天佑圣皇,万邦来贺。
虽安勿安,乾乾匪暇。乃正丘郊,乃定冢社。廙廙作宗,光宅天下。
惟敬朝飨,爰奏食举。尽礼供御,嘉乐有序。树羽设业,笙镛以间。
琴瑟齐列,亦有篪埙。喤喤鼓钟,枪枪磬管。八音克谐,载夷载简。
既夷既简,共大不御。风化潜兴,如云如雨。如云之覆,如雨之润。
声教所暨,无思不顺。教以化之,乐以和之。和而养之,时惟邕熙。
礼慎其仪,乐节其声。于铄皇繇,既和且平。
穆穆天子。光临万国。多士盈朝。莫匪俊德。流化罔极。王猷允塞。
嘉会置酒。嘉宾充庭。羽旄曜辰极。钟鼓振泰清。百辟朝三朝。彧彧明仪刑。
济济锵锵。金振玉声。礼乐具。宴嘉宾。眉寿祚圣皇。景福惟日新。
群后戾止。有来雍雍。献酬纳贽。崇此礼容。丰肴万俎。旨酒千钟。
嘉乐尽宴乐。福禄咸攸同。乐哉。天下安宁。道化行。风俗清。
箫韶作。咏九成。年丰穰。世泰平。至治哉。乐无穷。元首聪明。股肱忠。
澍丰泽。扬清风。嘉瑞出。灵应彰。麒麟见。凤凰翔。醴泉涌。流中唐。
嘉禾生。穗盈箱。降繁祉。祚圣皇。承天位。统万国。受命应期。授圣德。
四世重光。宣开洪业。景克昌。文钦明。德弥彰。肇启晋邦。
流祚无疆。泰始建元。凤皇龙兴。龙兴伊何。享祚万乘。奄有八荒。
化育黎蒸。图书焕炳。金石有徵。德光大。道熙隆。被四表。
格皇穹。奕奕万嗣。明明显融。高朗令终。保兹永祚。与天比崇。
圣皇君四海。顺人应天期。三叶合重光。泰始开洪基。
明曜参日月。功化侔四时。宇宙清且泰。黎庶咸雍熙。
善哉雍熙。惟天降命。翼仁佑圣。于穆三皇。载德弥盛。总齐璇玑。
光统七政。百揆时序。化若神圣。四海同风。兴至仁。济民育物。
拟陶钧。拟陶钧。垂惠润。皇皇群贤。峨峨英俊。德化宣。
芬芳播来胤。播来胤。垂后昆。清庙何穆穆。皇极辟四门。皇极辟四门。
万机无不综。亹亹翼翼。乐不及荒。饥不遑食。大礼即行。乐无极。
登昆仑。上层城。乘飞龙。升泰清。冠日月。佩五星。扬虹霓。建彗旌。
披庆云。荫繁荣。览八极。游天庭。顺天地。和阴阳。序四时。曜三光。
张帝网。正皇纲。播仁风。流惠康。迈洪化。振灵威。怀万方。纳九夷。
朝阊阖。宴紫微。建五旗。罗钟虡。列四县。奏韶武。铿金石。扬旌羽。
纵八佾。巴渝舞。咏雅颂。和律吕。于胥乐。乐圣主。化荡荡。清风泄。
总英雄。御俊杰。开宇宙。扫四裔。光缉熙。美圣哲。超百代。扬休烈。
流景祚。显万世。皇皇显祖。翼世佐时。宁济六合。受命应期。
神武鹰扬。大化咸熙。廓开皇衢。用成帝基。光光景皇。无竞惟烈。
匡时拯俗。休功盖世。宇宙既康。九域有截。天命降鉴。启祚明哲。
穆穆烈考。克明克隽。实天生德。诞膺灵运。肇建帝业。开国有晋。
载德奕世。垂庆洪胤。明明圣帝。龙飞在天。与灵合契。通德幽玄。
仰化青云。俯育重渊。受灵之祜。于万斯年。
长安在何许,定鼎燕蓟北。周道千里平,商邑四方极。
金台玉垒何雄哉,重关设险从天来。黄道祥光直南见,紫微中宫正北开。
天连阁道星辰拱,日射觚棱金碧耸。百尺文楼五凤飞,九重魏阙双龙拥。
长乐钟声曙色寒,千官剑履集朝端。龙函捧敕颁三殿,象辇驼琛响八銮。
皇家制度超前古,文物声名播寰宇。白雉遥闻贡越裳,龙媒又见来西土。
太平治道轶唐虞,彬彬多士皆文儒。扬雄已奏甘泉赋,司马还陈封禅书。
葱茏王气浮丹扆,承露金茎矗云起。紫禁彤墀月似银,玉河金水花如绮。
九陌香尘拂面飞,鸣珂初散午门西。王侯第宅施行马,公子园亭争斗鸡。
王侯公子多如雨,大道青楼联戚里。玉笙吹月凤双飞,绣幕围春鹦并语。
雕鞍宝盖日过从,片言出口生华风。始见金张初赐第,俄闻卫霍又旌功。
六街三市相连络,佛舍飞甍绚丹雘。百货都归大内东,人才尽入平津阁。
御史台前乌欲啼,将军营里马频嘶。教坊夜月人如玉,上苑春风锦作畦。
风光节物年年在,万世河山长不改。罢官廷尉自书门,迁仕中丞弥映彩。
莫言李广不封侯,谁惜冯唐易白头。青史功名今已矣,江湖高起见京楼。
参(shēn)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fú)意,粗识轩辕(yuán)奏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参星横北斗转已经快到三更时分,雨绵绵风不停老天爷也应该放睛。
云忽散月儿明用不着谁人来点缀,长空净沧海色本来就是澄澈清明。
虽乘船渡大海空怀孔子救世之志,仿佛听到了黄帝咸池优美的乐声。
被贬南荒虽然九死一生吾不悔恨,这次远游是我平生最奇绝的经历。
参考资料:
1、赵彩娟,郁慧娟,温斌.中国古代文学作品补选:南开大学出版社,2014.05:第196页
参横斗转:参星横斜,北斗星转向,说明时值夜深。参,斗,两星宿名,皆属二十八星宿。横,转,指星座位置的移动。苦雨终风:久雨不停,终日刮大风。
“天容”句:青天碧海本来就是澄清明净的。比喻自己本来清白,政乱污陷如蔽月的浮云,终会消散。
鲁叟:指孔子。乘桴:乘船。桴,小筏子。奏乐声:这里形容涛声。也隐指老庄玄理。轩辕,即黄帝。
南荒:僻远荒凉的南方。恨:悔恨。兹游:这次海南游历,实指贬谪海南。
纪昀评此诗说:“前半纯是比体。如此措辞,自无痕迹。”“比”,即“以彼物比此物”;而“以彼物比此物”,就很难不露痕迹。但这四句诗,却是不露“比”的痕迹的。
“参横斗转”,是夜间渡海时所见;“欲三更”,则是据此所作的判断。曹植《善哉行》:“月没参横,北斗阑干。”这说明“参横斗转”,在中原是指天快黎明之时的景象。而在海南,则与此不同,王文诰指出:“六月二十日海外之二、三鼓时,则参已早见矣。”这句诗写了景,更写了人。一是表明“欲三更”,黑夜已过去了一大半;二是表明天空是晴朗的,剩下的一小半夜路也不难走。因此,这句诗调子明朗,可见当时诗人的心境。而在此之前,还是“苦雨终风”,一片漆黑。连绵不断的雨叫“苦雨”,大风叫“终风”。这一句紧承上句而来。诗人在“苦雨终风”的黑夜里不时仰首看天,终于看见了“参横斗转”,于是不胜惊喜地说:“苦雨终风也解晴。”
三、四两句,就“晴”字作进一步抒写。“云散月明”,“天容”是“澄清”的;风恬雨霁,星月交辉,“海色”也是“澄清”的。这两句,以“天容海色”对“云散月明”,仰观俯察,形象生动,连贯而下,灵动流走。而且还用了句内对:前句以“月明”对“云散”,后句以“海色”对“天容”。这四句诗,在结构方面又有共同点:短句分两节,先以四个字写客观景物,后以三个字表主观抒情或评论。唐人佳句,多浑然天成,情景交融。宋人造句,则力求洗练与深折。从这四句诗,既可看出苏轼诗的特点,也可看出宋代诗的特点。
三、四两句看似写景,而诗人意在抒情,抒情中又含议论。就客观景物说,雨止风息,云散月明,写景如绘。就主观情怀说,始而说“欲三更”,继而说“也解晴”;然后又发一问:“云散月明”,还有“谁点缀”呢?又意味深长地说:“天容海色”,本来是“澄清”的。而这些抒情或评论,都紧扣客观景物,贴切而自然。仅就这一点说,已经是很有艺术魅力的好诗了。
然而上乘之作,还应有言外之意。三、四两句,写的是眼前景,语言明净,不会让读者直接觉得得用了典故。但仔细寻味,又“字字有来历”。《晋书·谢重传》载:谢重陪会稽王司马道子夜坐,“于时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重率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点缀。’道子戏曰:‘卿居心不净,乃复强欲滓秽太清耶?’”(参看《世说新语·言语》)“云散月明谁点缀”一句中的“点缀”一词,即来自谢重的议论和道子的戏语,而“天容海色本澄清”则与“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契合。这两句诗,境界开阔,意蕴深远,已经能给读者以美的感受和哲理的启迪;再和这个故事联系起来,就更能让人多一层联想。王文诰就说:上句,“问章惇也”;下句,“公自谓也”。“问章惇”,意思是:你们那些“居心不净”的小人掌权,“滓秽太清”,弄得“苦雨终风”,天下怨愤。如今“云散明月”,还有谁“点缀”呢?“公自谓”,意思是:章惇之流“点缀”太空的“微云”既已散尽,天下终于“澄清”,强加于他的诬蔑之词也一扫而空。冤案一经昭雪,他这个被陷害的好人就又恢复了“澄清”的本来面目。从这里可以看出,如果用典贴切就可以丰富诗的内涵,提高语言的表现力。
五、六两句,转入写“海”。三、四句上下交错,合用一个典故;这两句则显得有变化。“鲁叟”指孔子。孔子是鲁国人,所以陶渊明《饮酒诗》有“汲汲鲁中叟”之句,称他为鲁国的老头儿。孔子曾说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意思是:我的道在海内无法实行,坐上木筏子飘洋过海,也许能够实行吧!苏轼也提出过改革弊政的方案,但屡受打击,最终被流放到海南岛。在海南岛,“饮食不具,药石无有”,尽管和黎族人民交朋友,做了些传播文化的工作;但作为“罪人”,是不可能谈得上“行道”的。此时渡海北归,回想多年来的苦难历程,就发出了“空余鲁叟乘桴意”的感慨。这句诗,用典相当灵活。它包含的意思是:在内地,他和孔子同样是“道不行”。孔子想到海外去行道,却没去成;他虽然去了,并且在那里呆了好几年,可是当他离开那儿渡海北归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行道”的实绩值得他自慰,只不过空有孔子乘桴行道的想法还留在胸中罢了。这句诗,由于巧妙地用了人所共知的典故,因而寥寥数字,就概括了曲折的事,抒发了复杂的情;而“乘桴”一词,又准确地表现了正在“渡海”的情景。“轩辕”即黄帝,黄帝奏乐,见《庄子·天运》:“北门成问于黄帝曰:‘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吾始闻之惧,复闻之怠,卒闻之而惑;荡荡默默,乃不自得。’”苏轼用这个典,以黄帝奏咸池之乐形容大海波涛之声,与“乘桴”渡海的情境很合拍。但不说“如听轩辕奏乐声”,却说“粗识轩辕奏乐声”,就又使人联想到苏轼的种种遭遇及其由此引起的心理活动。就是说:那“轩辕奏乐声”,他是领教过的;那“始闻之惧,复闻之怠,卒闻之而惑”,他是亲身经历、领会很深的。“粗识”的“粗”,不过是一种诙谐的说法,口里说“粗识”,其实是“熟识”。
尾联推开一步,收束全诗。“兹游”,直译为现代汉语,就是“这次出游”或“这番游历”,这首先是照应诗题,指代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但又不仅指这次渡海,还推而广之,指自惠州贬儋县的全过程。1094年(绍圣元年),苏轼抵惠州贬所,不得签书公事。他从1097年(绍圣四年)六月十一日与苏辙诀别、登舟渡海,到1100年(元符三年)六月二十日渡海北归,在海南岛渡过了三个年头的流放生涯。这就是所谓“兹游”。下句的“兹游”与上句的“九死南荒”并不是互不相承的两个概念,那“九死南荒”,即包含于“兹游”之中。不过“兹游”的内容更大一些,它还包含此诗前六句所写的一切。
弄清了“兹游”的内容及其与“九死南荒”的关系,就可品出尾联的韵味。“九死”,多次死去的意思。“九死南荒”而“吾不恨”,是由于“兹游奇绝冠平生”,看到了海内看不到的“奇绝”景色。然而“九死南荒”,全出于政敌的迫害;他固然达观,但也不可能毫无恨意。因此,“吾不恨”毕竟是诗的语言,不宜呆看。这句既含蓄,又幽默,对政敌的调侃之意,也见于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