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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药砭难,绵绵相忆劝加餐。击奸曾藉青萍剑,报德惭无白玉盘。
树槚未成年岁暮,枯桑犹在海风寒。平生书至将盈箧,泪洒长笺不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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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疴颓檐下,终日无一欣。
药石有时闲,念我意中人。
相去不寻常,道路邈(miǎo)何因?
周生述孔业,祖谢响然臻(zhēn)。
道丧向千载,今朝复斯闻。
马队非讲肆,校(jiào)书亦已勤。
老夫有所爱,思与尔为邻。
愿言诲诸子,从我颍(yǐng)水滨。
破败茅屋抱病居,终日无事可欢欣。
药石有时暂停用,经常思念我友人。
彼此相隔并非远,感到路遥是何因?
周生传授孔子业,祖谢响应遂紧跟。
儒道衰微近千载,如今于此又听闻。
马厩岂能作讲舍,尔等校书太辛勤。
我爱古书崇儒道,愿与你们作近邻。
真心奉劝诸好友,随我隐居颍水滨。
参考资料:
1、郭维森包景诚.陶渊明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63-66
周掾(yuàn)祖谢:指周续之、祖企、谢景夷三人。周续之:字道祖,博通五经,入庐山事释慧远,与刘遗民、陶渊明号称“浔阳三隐”。祖企、谢景夷:据萧统《陶渊明传》所记,二人皆为州学士。疴:病。颓檐:指破败的房子。颓:倒塌,衰败。欣:欢喜。
药石:治病的药物和贬石。泛指药物。闲:间,间断。意中人:所思念的人,指周续之等三人。
寻、常:古代计量长度的单位,八尺为寻,两寻为常。邈:遥远。
周生:指周续之。生,旧时对读书人的称呼。述孔业:传授孔子的儒教。祖、谢:祖企、谢景夷。响然臻:响应而至。臻:至,到。
道:指孔子的儒家之道。向:将近。复斯闻:“复闻斯”的倒装。斯:这,指“道”。
马队:指马厩,养马之处。讲肆:指讲堂,讲舍。校书:校对。订正书籍。勤:勤苦。
老夫:作者自指。尔:你们。
这首五言诗是陶渊明为周续之、祖企和谢景夷三人,在马队旁边那样极差的环境讲解和校勘《礼记》所作。萧统《陶渊明传》说:“刺史檀韶苦请续之出州,与学士祖企、谢景夷三人共在城北讲《礼》,加以雠校。所住公廨,近于马队。是故渊明示其诗云:‘周生述孔业,祖谢响然臻。马队非讲肆,校书亦已勤。’”从诗中“意中人”等语中可以看出,陶渊明与周续之等三人亦为知交好友。
诗从作者自己说起,诗人说自己养病在破败住宅的屋檐下,整日里没有一件高兴的事。除服用药剂和砭石之外还有不少空闲时间,于是想念起那些好朋友。但志趣已相去甚远不再是寻常事,路途遥远也不是什么真的原因。周续之先生正在著述孔子的学业,又有祖企、谢景夷二个在积极响应并将臻于完成。儒家的大道理已失传上千年了,此时又重新听到这些。马队并非是个讲习的场所,校勘书籍也确实够勤奋了。诗人表示应有自己的爱好,只是想与周续之等三人成为邻居。但愿能教导好自己的几个儿子,让他们跟随他到颍水之滨洗干净耳朵。诗中说,“道丧向千载,今朝复斯闻”,这本是令人高兴的事,但请几个饱学之士在马队旁边校书讲《礼》,而马队是武事的畜力所在,这就十分不协调了。诗人希望周续之、祖企、谢景夷能与自己成为邻居,听他们讲习《周礼》,以摒弃名缰利索,甘心与自己一起洗耳于颍水滨,即甘愿终生隐居林泉。
颖水滨,是巢父、许由隐居之地。这里还有一个饶有趣味的典故:许由因恶闻尧帝召其做九州长而洗耳于颍水滨。巢父牵着小牛来此饮水,说许由故意这样做给世人看,是想得到好的声誉,因此怕污染了小牛的口而牵着小牛到颖水的上游饮水去了。陶渊明诗中的“愿言诲诸子,从我颍水滨。”便是巧用这个典故,并言“马队非讲肆,校书亦已勤”,就是说,买卖马匹牲畜的市场不是讲经的场所,勤勉校书也是徒然,以此善意劝导周、祖、谢诸子放弃一切尘念,一心一意做个真正的隐者。
陶渊明认为周续之、祖企和谢景夷三人校书讲《礼》,十分勤苦,这是对孔子之业的发扬光大,值得赞扬;但他们的所居之处近于马队,与所从事的事业极不相称,未免滑稽可笑。所以诗中有称扬,也有调侃,最终以归隐相招,表明了诗人的意趣与志向。诗中扬抑交替,最后善意相招,显示了陶渊明继承了传统的婉讽特色。
江湖不在眼,尘土坐满颜。
系舟清洛尾,初见淮南山。
淮山相媚好,晓镜开烟鬟。
持此娱使君,一笑簿领间。
使君如天马,朝燕暮荆蛮。
时无王良手,空老十二闲。
聊当出毫末,化服狡与顽。
勿谓无人知,古佛临涛湾。
赤子视万类,流萍阅人寰。
但使此可人,余事真茅菅。
恢恢太素,万物初基。在昔哲人,观众济时。
百岁禅师说,先师指此松。小年行道绕,早见偃枝重。
月槛移孤影,秋亭卓一峰。终当因夜电,拏攫从云龙。
轻烟漠漠笼芳树,上有黄鹂调巧语。分明唤友度柔情,似对东风欲掀舞。
嗟哉彼鸟非英灵,犹能求友鸣嘤嘤。光初隙末轻薄子,洗耳何妨听此声。
梅山半载在城中,带得山閒物外风。
随境动时元自静,与人和处底须同。
晚上危亭兴未穷,仰看星斗已悬空。
可怜熠炔飞撩乱,也欲争光迥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