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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西北逐,驱马次太原。太原有佳人,神艳照行云。座上转横波,流光注夫君。夫君意荡漾,即日相交欢。定情非一词,结念誓青山。生死不变易,中诚无间言。此为太学徒,彼属北府官。中夜欲相从,严城限军门。白日欲同居,君畏仁人闻。忽如陇头水,坐作东西分。惊离肠千结,滴泪眼双昏。本达京师回,贺期相追攀。宿约始乖阻,彼忧已缠绵。高髻若黄鹂,危鬓如玉蝉。纤手自整理,剪刀断其根。柔情托侍儿,为我遗所欢。所欢使者来,侍儿因复前。抆泪取遗寄,深诚祈为传。封来赠君子,愿言慰穷泉。使者回复命,迟迟蓄悲酸。詹生喜言旋,倒履走迎门。长跪听未毕,惊伤涕涟涟。不饮亦不食,哀心百千端。襟情一夕空,精爽旦日残。哀哉浩然气,溃散归化元。短生虽别离,长夜无阻难。双魂终会合,两剑遂蜿蜒。丈夫早通脱,巧笑安能干。防身本苦节,一去何由还。后生莫沈迷,沈迷丧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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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州紫石如紫泥,中有莹白象明月。
黑文天画不可穷,桂树婆娑生意发。
其形方广盈尺间,造化施工常不没。
虢州得之自山窟,持作名卿砚傍物。
生涯惟病绊,人事与心违。岁月一身晚,江湖孤梦飞。
忧深多为道,贫惯任无衣。抱布街头去,新晴买药归。
月上船犹进,江寒酒自宽。弄珠元此夕,解佩复何滩。
岛屿樽前动,星辰镜里看。渔歌中夜起,余亦饬纶竿。
醉魂惊散眼花稠,溜下空庭水乱流。卧听衡茅兼彻夜,坐看絺绤已先秋。
排空浊浪骚人恨,蔽日浮云壮士愁。郎署忽传歌古调,韵风含雨正悠悠。
塘平芙蓉低,庭闲梧桐高。清烟埋阳乌,蓝空含秋毫。
冠倾慵移簪,杯干将餔糟。翛然非随时,夫君真吾曹。
山行不逢人,尚余豺虎迹。下马读残碑,道旁小歇息。
乡人荷担来,累累此何物。前肩挂髑髅,后担束骸骨。
为言荒村中,狼藉无人恤。官局论斤买,易米计亦得。
败骼搀牛羊,真伪孰能别。山南净慈旁,山北栖霞侧。
荒冢何纷纭,千魂共一穴。岂无忠与贞,岂无豪与杰。
身后谁得丧,都付一丘貉。俯首念妻孥,泪下衣襟湿。
眼前花怎得接连枝,眉上锁新教配钥(yào)匙(shí),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闷葫芦铰断线儿,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cí)。野蜂儿难寻觅,蝎虎儿干害死,蚕蛹(yǒng)儿毕罢了相思。
眼前的花怎么能够接上连理枝,要打开紧皱的鼎上锁须得重新配钥匙。描几笔字画勾销伤在的心事。心里像闷葫芦不明白怎么会断了线,为什么好好一对佳偶却另配了雄雌?他就像野蜂一般难以寻觅,我却像蝎虎一般活活被坑害死,从今后像蚕蛹般断了相思。
参考资料:
1、张文珍注析.元曲三百首:山东画报出版社,2013.05:第125页
2、李伯钦选编.元曲三百首:万卷出版公司,2011.03:第149页
“水仙子”又称为《湘妃怨》、《冯夷曲》、《凌波曲》、《凌波仙》等。入【双调】,亦入【中吕】、【南吕】。首二句宜对。六、七句可作五字,宜对;亦可作两个四字句,与末句相配。兼作小令、套曲。也可带《折桂令》为带过曲。南曲略同。连枝:连理枝。眉上锁:喻双眉紧皱如锁难开。钥匙:开锁用的东西。描笔:画笔。勾销:消除,这里指忘掉。闷葫芦:俗语,指不说话,亦指纳闷。铰断了线儿,这里指断绝了联系。野蜂儿:指像野蜂一样的男人。蝎虎:即壁虎,又名守宫。干害死:白白地被坑害死。毕罢了,结束了。
小令题为“怨风情”,很明显是描写一位闺中女子对爱情的埋怨和绝望,其中交杂着忧愁、猜忌、悲伤、怨恨等多种复杂情愫。在这支小令中,乔吉运用了一系列的双关和比喻的手法来衬托主人公心中对爱情的失望。这首小令生动地展现了一个女子失恋后剪不断、理还乱的内心世界,其中纠结着相思忧愁、困惑疑猜、怨愤绝望等复杂的情感,令人倍感伤情。
当往事渐渐成为往事,熟悉的渐渐变得不那么熟悉,回忆却像一条蛇还停留在曾经的故事里,女主人公虽然不能忘情,但她面对现实,必须努力走出失恋的阴影,从而减轻因失恋带来的梦魇式的痛苦、相思的煎熬和忧愁的折磨。因此,小令起首用一鼎足对将这种复杂的心境展露无遗。这里的“眼中花”并非真花,而是自己的心上人,“怎得”表明白己与意中人的爱情山穷水尽,很难结合在一起。为此,她忧心忡忡,双眉紧蹙,仿佛被一把锁紧紧困住。她不能就此自怨自艾终其一生,必须找到打开眉上锁(亦即心锁)的那把钥匙。“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可见,描几笔字画无疑是她情感释放的最佳方式,于是,她在抑郁之中,提笔写下断肠诗,她希望那些失恋的相思、怨愤和痛苦能找到一个隐秘的突破口发泄出来,那些青春爱情的烦恼、令人感伤的琐碎情节和心灵的痛苦能就此一笔勾销。可是,蓬山已远,锦书难托,纵然写好情书又不知寄往何处。
“闷葫芦铰断线儿”,心上人没有说什么,就无缘无故中断了联系。她在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种种可能的原因被一一提起,又一一被否决,最终,像闷葫芦一样,她找不到发生变故的原因所在,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困惑之余,她猜测心上人很可能是看上了别的女子,另觅新欢了。
最后三句,写出了她的怨恨和绝望。她没料到,自己的心上人和其他轻浮薄幸的男子一样,不把感情当回事,像野蜂一样,到处寻花问柳,踪迹难寻。这个痴情的女子在刹那间彻悟了男人的劣根性,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痴傻,何苦要为这样滥情不专的臭男人坚守贞操,白白地害相思。她的心底升腾起一种愤激的情感,她要自己坚强起来,要像蚕蛹一般停止吐丝,把曾经的心上人从心里摈弃,从而决绝地告别过去,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最后三句看起来具有“俚曲”特点,从正、反、侧三个方面,又多用衬字,描写出了自己的失意。
这首小令大量采用俗语口语人曲,摈除典故和藻采,一以本色出之,使这位女子声口毕肖,生动传神,尤能展现元代散曲质朴通俗的特点。曲中每句皆用比喻,形象得体,语言活泼俏皮,清爽洒脱,风格迥别于赋体小令和清丽之曲,值得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