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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里逢春了不知,牡丹剩买十来枝。
东风动地从渠恶,吹尽杨花无可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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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尽头三月初,系船杨柳拂菰蒲。
姑苏台上斜阳里,眼度灵岩到太湖。
人心无底谷,贪求何自餍。徇名膏火熬,徇财刀蜜甜。
受命独也正,取造物者廉。孤竹有世守,范防无乃严。
青绫襆罢歇徐薰,粗吏多年叹不文。病合避贤抛内署,老堪为帅忝中军。
声名已愧空如饼,富贵原知薄似云。多谢翔鸾念笼鹄,不然谁信旧同群。
小奴缚(fù)鸡向市卖,鸡被缚急相喧争。
家中厌鸡食虫蚁,不知鸡卖还遭烹(pēng)。
虫鸡于人何厚薄,我斥奴人解其缚。
鸡虫得失无了时,注目寒江倚(yǐ)山阁。
小奴绑缚了鸡子预备上市出售,鸡儿被缚急了正喧叫挣扎不停。
家里人最讨厌鸡儿食虫又啄粟,未想到鸡儿卖出难逃宰烹厄运。
昆虫鸡子与人有什么厚薄可言,我责备那小奴快解绳放鸡一命。
啊,鸡与虫的得失无终无了啊,我倚楼阁注目寒江而思潮难平。
参考资料:
1、张忠纲.杜甫诗选:中华书局,2009:238
2、孙建军.《全唐诗》选注:线装书局,2002:1855
3、孙士英.酉鸡起舞: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95-96
喧争:吵闹争夺。
食虫蚁:指鸡飞走树间啄食虫蚁。
斥:斥责。
得失:指用心于物。无了时:没有结束的时候。山阁:建在山中的亭阁。
《缚鸡行》大约在公元766年(代宗大历元年)夏历岁暮作于夔州西阁。
诗人于偶然之中,看到家中小仆人正在捆鸡,要拿到市上去卖,而鸡被捆得着急,边叫边挣扎,似乎在向人提出抗议。“相喧争”三字,将小鸡人格化,使缚鸡这个细节充满了生动活泼的生活情趣。诗人一询问,原来是因为家中的人怕鸡吃掉蚂蚁之类的小虫,有伤生灵,所以要卖掉它。然而诗人仔细一想,鸡卖出去不是也要遭受宰杀的厄运吗?为什么人对虫子要施以厚恩,而对鸡却要报以刻薄呢?诗人对此似有所悟,立即命令小仆人解缚放鸡。然而诗人再仔细想想,放了鸡,虫蚁不是又要遭受灾难了吗?反复想来,实在没有万全之策,于是只好倚靠在山阁上,注视着寒冷的江面,江水正浩浩东去,远处是迷蒙的烟霭,一片苍茫。诗中似乎表现了一种道家的思想。据《庄子·列御寇》:“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何其偏也。”因而,陈师道说:“鸡虫得失,不如两忘而寓于道。”(《杜诗镜铨》引)但似乎又是佛家的思想。王右仲说:“公晚年溺佛,意主慈悲不杀,见鸡食虫蚁而怜之,遂命缚鸡出卖。见其被缚喧争,知其畏死,虑及卖去遭烹,遂解其缚,又将食虫蚁矣。鸡得则虫失,虫得则鸡失,世间类者甚多,故云‘无了时’。计无所出,只得‘注目寒江倚山阁’而已。”(《杜臆》)
当时,天下战乱已久,国家和人民都陷于苦难中,一时还无法摆脱困境。杜甫虽有匡时济世之志,但年老力衰,已“无力正乾坤”。萧涤非先生说:“感到‘无力正乾坤’的诗人是很难做到飘飘然的。白居易有这样两句诗:‘外容闲暇中心苦,似是而非谁得知?’我以为这对于我们理解杜甫这一貌似达观的形象很有帮助。”(《杜甫诗选注》)可见诗中仍然表现了作者对时局的深切关心,流露了对国家、人民的忧虑,在计无所出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的苦闷心情。
此诗的别致之处,还表现在语言上。杜诗语言的基本风格,是千锤百炼而严整精工,但此诗语言却平朴自然,采用散文化的句法,显得平易顺当。“”如同当面交谈,读来亲切动人。这与表现细小的生活情节,与抒发表面看来轻松的感情,是极为适宜的。
洪迈在《容斋随笔》中评论说:“《缚鸡行》自是一段好议论,至结语之妙,非他人所能企及也。”他还引了李德远的拟作《东西船行》进行比较:“‘东船得风帆席高,千里瞬息轻鸿毛。西船见笑苦迟钝,流汗撑折百张篙。明日风翻波浪异,西笑东船却如此。东西相笑无已时,我但行藏任天理。’此诗语意极工,几于得夺胎法。但‘行藏任天理’,与‘注目寒江’,不可同日语耳。”而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更是一语破的:“宕开一笔,妙不说尽。”的确,此诗最纯之处就在于结句。一是在结尾处故意采用逸宕手法,由议论而转入写景,使得篇末产生变化,通篇由平实入空灵,摇曳生姿;二是将上面所议论的内容突然收起,将欲尽未尽之意如盐著水般地化入景中,让读者根据自己的经验去品味和领悟,从而引发出深沉的思考,显得含蕴无穷,韵味悠长。《东西船行》的结句“行藏任天理”之所以不能与“注目寒江”同日而语,就在于已经把道理说尽,没有回味的余地。
花信风来自伊洛,稍稍花光上林薄。
经年病骨怯轻寒,裁就春衫不胜著。
累累墙底卧虚樽,醉乡何处寻城郭。
小轩假寐游华胥,万籁无声灯寂寞。
落梅新诗入吾手,惊起诗魔如发愕。
高文逸气天马趋,尾端尚许青蝇托。
坐恐句芒弃我归,看花不及空紫萼。
生前常苦不自闲,刍豢縻人受羇络。
我嗟卒岁敝鞍鞯,风败衣裾尘满橐。
轻裘缓带多公暇,公独奈何犹不乐。
公言少年岂易知,凤屏翠幔愁萧索。
蚤从琪树折春飈,每见新诗泪双落。
劝公且共饮此酒,酒令虽严莫嗔虐。
时翻舞袖间清歌,日荐南蕙羹北酪。
花开莫问丑与妍,随分眼前罄杯酌。
不须憔悴减腰围,也学东阳沈侯约。
判袂于今涉五旬,驰驱无复寓书频。险途顿失往还倦,高谊却忻朝夕亲。
近事欲蕲祛蔽塞,新吟应许和清纯。富沙此去无多地,先走诗筒致所陈。
宅临殷羡投书渚,门拥维摩问疾人。
诏使舣舟应访道,雨花交影隔西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