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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九江南,旷野围空山。道旁何所有,高松立巑岏。
藏标隐云雾,秀气凌冈峦。横骞却与走,怪状千万端。
中有清风发,能令朱夏寒。流金五六月,方苦行路难。
骑者欲颠沛,负者面如丹。气息几断绝,至此方少宽。
消渴饮甘露,涸辙投长澜。乃知古人意,为惠无穷年。
亦有被剪伐,行列颇不完。岂非风雷变,或者盗贼繁。
土人对我叹,云有县长官。为政猛于虎,下令如走丸。
取此为宫室,将以资宴欢。良工操斧斤,睥睨长林间。
择其最高大,馀者弃不观。千夫拥一柱,九牛力回旋。
至今空根悲,泣泪尚未乾。彼令诚何心,缓急迷后先。
毫末至合抱,忍以顷刻残。万众所庇赖,易为一身安。
居上恬莫问,在下畏不言。世事类若斯,呜呼一摧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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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是三年,父老依依借。顾与天公借几年,保我鸡豚社。□□□□□,□□□□□。□□□□□□□,□□□□□。
十二山晴花尽开,楚宫双阙对阳台。
细腰争舞君沉醉,白日秦兵天下来。
《竹枝》,是长江中游地区流行的民间曲调,词人即用它来歌咏当地的史事和传说。
“十二山晴花尽开。”“十二山”,即巫峡十二峰,在今四川巫山县东,长江北岸。其中以神女峰最为纤丽奇峭。起句点地,将风光奇丽的巫峡写得花团锦簇。而此地又不仅以风景胜,更有着古老的历史遗迹与浪漫的神话传说,于是乃于第二句“楚宫汉阙对阳台”让它们有机地联系起来。“楚宫”,是春秋战国时楚王的离宫,俗称“细腰宫”,在巫山县西北,三面皆山,南望长江。“阳台”,一名“阳云台”,在巫山来鹤峰上,南枕长江,高一百二十丈。相传战国时楚怀王曾梦与巫山神女交欢,神女临去时自称“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后来,怀王之子顷襄王也梦见过这神女。说见旧题宋玉所撰《高唐赋》和《神女赋》。此句言楚王离宫正门两侧的对称形门楼与神女出没的阳台遥遥相对,明显是影射神话传说中怀王父子与巫山神女间所发生的风流韵事,牵出了楚王荒淫好色的内容。第三句“细腰争舞君沉醉”即进一步渲染之。“细腰”,代指楚宫美人。春秋时,楚灵王以细腰为美,其臣下为了邀得灵王的宠爱,遂皆节制饮食,束紧腰带,甚至于饿得有气无力,须扶着墙壁才能站起身来。事见《墨子·兼爱》。据此推论,则楚宫中的美人自必为细腰了。美人投楚王之所好,扭动纤细的腰肢,争先翩翩起舞,而楚王也就在这欢快气氛中饮酒作乐,终至沉醉。三句层层铺垫,一笔笔勾出了一幅热闹喧天的“楚王行乐图”,其实都是在为第四句蓄势,势既蓄足,即开闸放出一库冰水,只“白日秦兵天下来”七字,就将前二十一字的歌舞升平气象收了个干干净净。据《史记·楚世家》,怀、襄二王统治时期,秦国曾多次举兵攻打楚国,其中以公元前278(顷襄王二十一年)秦将白起攻破楚国都城郢(今湖北江陵西北)、焚烧楚国先王祖坟夷陵(今湖北宜昌东南)的那一次最为惨烈。自此,楚国一蹶不振,五十余年后终于为秦国所灭。此篇结句,就形象地集中地概括了这段史实;虎视眈眈的强秦瞅准了楚王沉醉于酒色之中的机会,光天化日之下,长驱直入楚境,将这富庶而美丽的南方大国并吞了去。
其实,《高唐》、《神女》二赋是否真是宋玉所作,向来就有争议,即便真是,文学作品容许虚构,怀王、襄王父子梦交神女之事也未必属实。二王在历史上并不特别以好色著称,楚国之所以亡于秦,自有其政治、经济、军事、外交诸方面错综复杂的因素在相互作用。然而,咏史词毕竟是“词”而不是“史”,作者不必拘泥于具体的历史事实,他有权遗貌取神。大凡历代的误国、亡国之君,未有不纵欲的,好色贪杯固是一大通病。所以词人攻此一点,也算抓住了要害。
此篇在选材上,它熔铁于金,糅合正史与稗官小说,虚实相济,乃显得活泼而不拘谨。隶事时,又移花接木,叙怀、襄二王的行状而不假外求,信手拈出其祖先灵王好“细腰”的典故,给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楚君好色其来也有渐的历史暗示,手法十分机巧。不过,推究其本身的格律,它又符合于一首纯粹的七言绝句,而咏史七绝正是中晚唐作家的拿手好戏,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还不宜夸大它在咏史词发展进程中的意义。
省舍实褊迫,强分庭与轩。君看午热时,何异炊甑然。
内景虽屡清,外物苦益喧。浊河不足涤,当寻昆崙源。
顾身无羽翼,大叫不得前。却图须臾济,雪散和冰丸。
嗟我江湖人,胡为投此间。羡君富高兴,尚堪吟咏烦。
伊洛平生兴,园林独乐居。
曾过郑公里,得御李膺车。
华屋当年客,名山异代书。
定知传不朽,埋玉自沾裾。
江东释子多能诗,窗前树下如蝉嘶。
朝风暮月只自老,建安旧体谁攀跻。
唯师独慕陶彭泽,奇迹仍收王会稽。
此焉趣尚已不浅,更在措意摩云霓。
闻住金山最上方,江云飘槛海风凉。
何时乞得东南守,重拂尘衣入道场。
览香囊无语,谩流泪、湿红纱。记恋恋成欢,匆匆解佩,不忍忘他。消残半襟兰麝,向绣茸、诗句映梅花。疏影横斜何处,暗香浮动谁家。春霜底事扫浓华。埋玉向泥沙。叹物是人非,虚迎桃叶,谁偶匏瓜。西风楚词歌罢,料芳魂、飞作碧天霞。镜里舞鸾空在,人间后会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