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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坐客寒无毡,朝朝抱犊山中眠。屠沽有酒君何有,忍饥诵经徒何怜。
紫髯太宰今大贤,赏君才思如奔泉。荐章不敢隐髦俊,下士名达天子前。
天子为君能割鲜,握算下试东海边。果然煮海增灶烟,七万量取元霜煎。
古人才大虚中偏,巨壑要受千回漩。今看斥卤成膏田,岁收胡止禾三千。
又况造士工丹铅,文翁化蜀差比肩。既养而教理则全,俾宰大邑吾信焉。
君不见范公昔起庆历年,范公之堤古今传。范公亦为西溪监,后来继者君勉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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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壁深池表里宽,危楼飞阁水云寒。
三年血战曾漂杵,两将身降惜盖棺。
桑土尽如东郡赋,橘林犹带洞庭酸。
群雄政似柯山弈,闲与樵夫缩手看。
气和灵府渐氤氲,酒有贤人药有君。七字篇章看月得,
百劳言语傍花闻。闲寻古寺消晴日,最忆深溪枕夜云。
早晚共摇孤艇去,紫屏风外碧波文。
雀也当年知报德,至今闻者亦惊猜。衔将白玉连环去,化作黄衣使者来。
不是抚摩全羽翼,安能翔舞出蒿莱。金丸年少那知此,杨宝阴功位上台。
赋笔多崔瑗,朋车愧吕安。碧渠何日到,云树一春看。
南果枇杷活,西郊苜蓿宽。觅君终系马,舣棹是何滩。
玉堂仙去白云乡,更喜风流得仲将。紫玉制箫吹别调,黄金换酒涤愁肠。
百年天地双青眼,十亩园林一旧庄。记得去年同看竹,水云深处叩僧房。
昨夜愁勤雨,今朝喜懒风。金台斜岸北,玉塔正船东。
滩改呈新碛,山回隐暗峰。兰溪水亭子,作意定留侬。
薄衾(qīn)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gēng),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却回征辔(pèi);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nèn)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小睡之后,就因薄被而被冻醒,突然觉有种难以名状的离别滋味涌上心头。辗转反侧地细数着寒夜里那敲更声次,起来了又重新睡下,反复折腾终究不能入睡,一夜如同一年那样漫长。
也曾打算勒马再返回,无奈,为了生计功名已动身上路,又怎么能就这样无功而回呢?千万次的思念,总是想尽多种方法加以开导解释,最后只能就这样寂寞无聊地不了了之。我将一生一世地把你系在我心上,却辜负了你那流不尽的伤心泪!
参考资料:
1、叶嘉莹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519-520.
2、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35-36.
薄衾:薄薄的被子。小枕:稍稍就枕。乍觉:突然觉得。展转:同“辗转”,翻来覆去数寒更:因睡不着而数着寒夜的更点。古时自黄昏至拂晓,将一夜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时段,谓之“五更”,又称“五鼓”。每更又分为五点,更则击鼓,点则击锣,用以报时。
拟待:打算。征辔:远行之马的缰绳,代指远行的马。争奈:怎奈。行计:出行的打算。只恁:只是这样。厌厌:同“恹恹”,精神不振的样子。
这首《忆帝京》是柳永抒写离别相思的系列词作之一。这首词纯用口语白描来表现男女双方的内心感受,艺术表现手法新颖别致。是柳永同类作品中较有特色的一首。
起句写初秋天气逐渐凉了。“薄衾”,是由于天气虽凉却还没有冷;从“小枕”看,词中人此时还拥衾独卧,于是“乍觉别离滋味”。“乍觉”,是初觉,刚觉,由于被某种事物触动,一下引起了感情的波澜。接下来作者将“别离滋味”作了具体的描述:“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空床展转,夜不能寐;希望睡去,是由于梦中也许还可以解愁。默默地计算着更次,可是仍不能入睡,起床后,又躺下来。
区区数笔把相思者床头展转腾挪,忽睡忽起,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状,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了。“毕竟不成眠”,是对前两句含意的补充。“毕竟”两字有终于、到底、无论如何等意思。接着“一夜长如岁”一句巧妙地化用了《诗径·王风·采葛》中“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的句意,但语句更为凝炼,感情更为深沉。这几句把“别离滋味”如话家常一样摊现开来,质朴无华的词句里,蕴含着炽烈的生活热情。
词的下片转而写游子思归,表现了游子理智与感情发生冲突复杂的内心体验。“也拟待、却回征辔”,至此可以知道,这位薄衾小枕不成眠的人,离开他所爱的人没有多久,可能是早晨才分手,便为“别离滋味”所苦了。此刻当他无论如何都难遣离情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涌起另一个念头:唉,不如掉转马头回去吧。“也拟待”,这是万般无奈后的心理活动。可是,“又争奈、已成行计”意思是说,已经踏上征程,又怎么能再返回原地呢?归又归不得,行又不愿行,结果仍只好“万种思量,多方开解”,但出路自然找不到,便只能“寂寞厌厌地”,百无聊赖地过下去了。最后两句“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包含着多么沉挚的感情:我对你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但看来事情只能如此,也只应如此,虽如此,却仍不能相见,那么必然是“负你千行泪”了。这一句恰到好处地总结了全词彼此相思的意脉,突出了以“我”为中心的怀人主旨。
这首词“细密而妥溜”(刘熙载《艺概》),纯用口语,流畅自然,委婉曲折地表达抒情主人公之间的真挚情爱,思想和艺术都比较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