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颂

我是杀心汉，从来无侣伴。

尘土不沾身，坐地教人看。

初三十一，中九下七。

老人言尽，龟哥眼赤。

铁马奔入海，泥蛇飞上天。蓬莱三岛路，元不在西边。

平生无町畦，任真但落魄。

烂醉是生涯，天地为棺槨。

王门隐者身坎坷，老曳长裾裾婀娜。自言能料一生事，及至干时计常左。

从它惨淡复为谁，即得新诗题向我。雨雪蓬蒿共三径，春色俜伶馀药裹。

浊醪但熟贫亦足，微官才罢病辄妥。胸中㙼块故须浇，乘兴往往无不可。

白眼生成薄禄相，青山合就渔樵夥。赵壹疾邪众所摈，邹阳暗投才应坐。

羡尔悠悠世上情，回头数子殊么么。

蜿蜒平野卧青山，相见令人独厚颜。徒有诗篇曾记咏，已无筋力再跻攀。

船头旋转凭黄帽，水面低徊拟翠鬟。旧日同游谁在者，欲从东老学清闲。

两载还故庐，幽意颇渐适。方与海滨老，农谈忘日夕。

朝看驱牛出，暮见栖鸟息。时复北窗下，对客娱篇籍。

揆予从薄宦，谦下祖老易。秩匪三千钟，愿过六百石。

剪蓬蒋诩园，载酒扬雄宅。息影辞嚣烦，秉心庶静默。

奈何舍此去，慨焉悲物役。多谢南山云，岁晚迟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