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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有遗音,啁鸣念故乡。长风铩羽翮,回薄空翱翔。
顾我日衰迈,乐子年富强。飘零岂不远,死生贵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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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舟驾言迈,长夜方曼曼。苍凉物华老,趢趗年景换。
顾予远适子,庶与同馆粲。近行乃未来,久别良足叹。
帝城百司官事少,故府庭闲长春草。
独余人事十倍多,一月束书逾束稿。
我于其间厌见之,语可摹印百不移。
深处难论浅处俗,今我下笔如黏黐。
自得君书手不置,报章飒飒生新意。
漫将长句替寒温,临流胜寄相思字。
久不哦诗诗律疎,字字偃蹇烦麾呼。
羡君作邑康庐下,柔强伏梗妥以愉。
乃知万事共一法,神熟意便功转捷。
听讼固应哲士能,理赋未省通儒层。
往时蔡子尹黄岩,欲试自疑龟屡占。
祗今登用颇衮衮,似此县债尝亦廉。
期君规模卓鲁上,随世功名真漫浪。
幸勿弃我频琢磨,中年师友半凋丧。
西湖柳色递晴阴,蒲江远矣谁共寻。
近闻乡里一奇事,宿觉庵边祠水心。
南过猿声一逐臣,回看秋草泪沾巾。
寒天暮雪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
第一句的散文结构是:一个被放逐之臣,从猿啼声中一路南去。“逐臣”是主语,“过”是动词。“猿声”是宾语的精简,概括了李白的两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过的是巴东三峡,这个“客”过的是湘西五溪。有人说,诗句不讲语法,这是错的。诗句也有一定的语法,不过它和散文不同,为了平仄、对仗或押韵的方便,它的语法结构可以有极大程度的变易,甚至往往连动词也省掉。读诗的人,仍然应该从语法观点去推求作者的造句艺术。
第二句“回看”二字是照应上句的“过”字,这个被降谪的官员,愈走愈远,深入五溪苗家所住的区域,就不免常常回头看看来路。来路上只是一片秋草,早已望不到家乡,于是不禁泪落沾巾。下面二句说,这一段旅程尽是在寒天、暮雨、不见人迹的空山中。夜晚了,总是在苗家歇宿。“蛮”是古代汉人对少数民族的称呼。当时少数民族所住的地区,都是荒野的山区,故有“蛮荒”之称。作者设想这个“客”深入蛮荒,以蛮家为逆旅主人,是最不幸的遭遇。湘西的秋雨是整天整夜连绵不绝的,为什么作者偏说是暮雨呢?这是为了与下句挂钩,引出此“客”在暮雨中向苗家借宿的诗意。吴山民评此诗曰:“一诗酸楚,为蛮、主二字挑出。”即以为此诗末句写出了贬官的酸楚之情。这是古代汉族人对少数民族的思想感情,今天我们读此诗,就不会和古人有同感了。住在兄弟民族的家里,有什么可酸楚的呢?
韩翃所作七言绝句不多,但大多是佳作,胡应麟最称赏韩翃的七绝,他在《诗薮》内篇中举出“青楼不闭葳蕤锁,绿水回通宛转桥”、“玉勒乍回初喷沫,金鞭欲下不成嘶”、“急管昼催平乐洒,春衣夜宿杜陵花”、“晓月暂飞千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等五六联,以为是“全首高华明秀,而古意内含,非初非盛,直是梁陈妙语,行以唐调耳”。他又举出“柴门流水依然在,一路寒山万木中”、“寒天暮雨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这二联,以为“自是钱、刘格,虽众所共称,非其至也”。这一段评论,反映出胡应麟所喜爱的是秾丽的句子。骨子里仍是梁陈宫体,风格却是唐诗。这种诗句之所以“非初非盛”,因为初唐则还没有唐调,盛唐则已排除宫体。而在中唐诗人,渐渐地又在唐调中纳入宫体诗的题材,成为一种秾艳的律诗。这个倾向,发展到晚唐的李商隐,温飞卿而达到了极度。至于“柴门流水”、“寒天暮雨”这样的句子,还是清淡一派,属于钱起、郎士元的家数,而且还不是其中最好的,所以胡应麟似乎不很喜欢。
晨翮慕劲飙,夕羽眷乔林。子称烂白石,予游倦黄金。
箕踞灌木阴,四野助悲吟。世才总津要,吾道甘陆沉。
出处毋论迹,所希在知音。
去秋欲雨不得雨,今春望晴还未晴。蝼蚁尚知为自便,强将私意与天争。
红树黄茅野老家,日高山犬吠篱笆。
合村会议无他事,定是人来借花时。
将军猎射下南山,陵麦青青雉子斑。自有良工誇左获,不劳词客赋重环。
千夫赤羽风前疾,百步垂杨醉后攀。薄莫古堤微雨歇,拳騧仍踏落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