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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本羇孤,自少已非壮。
今而老且病,何用苦惆怅。
误蒙三圣知,贪得过其量。
恩私未知报,心志已凋丧。
轩裳德不称,徒自取讥谤。
岂若常夫子,一瓢安陋巷。
身虽草莽间,名在朝廷上。
惟余服德义,久已慕恬旷。
矧亦有吾庐,东西正相望。
不须驾柴车,自可策蔾杖。
坐惊颜鬓日摧颓,及取新春归去来。
共载一舟浮野水,焦陂四面百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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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筱簜拥荒冈,却忆江皋草色长。
暖景暄风似春日,黄茅白苇是殊方。
孤村默默无谁语,万事悠悠有底忙。
独立寺门归鸟尽,重山复岭又苍苍。
轩辕吹律凤凰台,春满乾坤绝点埃。一夜星随天左转,八方风自日东来。
草痕向暖安排动,花信迎阳次第开。白发野人瞻气象,却从云采望蓬莱。
我梦唐宫春昼迟。正舞到、曳(yè)裾(jū)时。翠云队仗绛(jiàng)霞衣。慢腾腾、手双垂。
忽然急鼓催将起,似彩凤、乱惊飞。梦回不见万琼妃。见荷花、被风吹。
裾:衣之前后皆可称裾。“曳裾时”,指霓裳舞拍序以后始有舞态,详下注。翠云、绛霞:指舞衣,又点缀荷叶荷花。手双垂:大垂手、小垂手皆舞中的名目。
急鼓催将起:似用“羯鼓催花”事,而意却无关。此指“霓裳”至入破以后,节拍转急。琼:训赤玉,可喻红莲。江妃,水仙也,可喻水上莲。
试设想这样一个境界:当残暑季节的清晓,一阵阵的凉风,在水面清圆的万柄荷伞上送来,摆弄得十里银塘红翠飞舞。这晓风,透露给人们一个消息,莲花世界已面临秋意凋零的前夕了。这是空灵的画境,是迷惘的词境。怎样以妙笔去传神,化工给词人出下了这一个不易着手的难题。
在这首词里,词人通过他灵犀一点的慧思,在笔底开出了异采绚烂的花朵,幻出了一个美绝人天的梦境。出现在梦里的莲花,完全人格化了。她是唐代大画家周昉腕下的唐宫美人,她是在作霓裳羽衣之舞。沐浴在昭阳春昼的旖旎幻境中的她,绛裙曳烟,珠衱飘雾,玉光四射,奇丽袅娜的身影,回旋在人们心上,是非常难以恝置的美艳的传奇。而它的背后已带来了燃眉的邦国大祸。果然,撼动掀天雨点般的急鼓,惊破了舞曲,惊散了凤侣,一晌贪欢的梦境霎时幻灭。“梦回不见万琼妃”,词人声泪俱下地唱出了宗国沦亡的哀歌。“见荷花,被风吹”,这么临去秋波的一转,点明本题,让上面的梦境完全化为烟云。说她是琼妃也好,是荷花也好,幻想与现实,和谐地交织成为完美的艺术图案。
这词的艺术构思,迥出于寻常蹊径之外。莲华不易传神,风莲更不易传神,咏风莲而有寄托,更难,有寄托而不见寄托痕迹,难之尤难。作者巧妙地通过了梦,通过了拟人化的形象,通过了结层画龙点睛的手法,好像绝不费劲地达到了如上的要求。这是莲,但不是泛泛的莲,而是风中的莲。如果说翠仗绛衣是一幅着色画,那么彩凤惊飞的神态,更是画所不能到。读者读这首词,须得理解作者是宋末的遗民,是南宋亡国历史悲剧的见证人,透过这奇幻浓郁的浪漫主义风貌,去探索它的现实性,它将会使读者更加感到怅惘不甘,当时南宋沦亡的挽歌,还会在读者的灵魂深处荡漾着。
这是一首有寄托的咏物词,但寄托不同于影射,更不是要使读者去猜谜,它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美。这首词,即使撇开它的寄托意义不谈,仍然是一首咏风莲的绝唱,给人以美的享受。清代常州派词论家周济在《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中说:“夫词,非寄托不入,专寄托不出。一物一事,引而伸之,触类多通,驱心若游丝之缳飞英,含毫如郢斤之斫蝇翼。以无厚入有间,既习已,意感偶生,假类毕达,阅载千百,馨欬弗违,斯入矣。赋情独深,逐境必寤,酝酿日久,冥发妄中;虽铺叙平淡,摹绘浅近,而万感横集,五中无主;读其篇者,临渊窥鱼,意为鲂鲤,中宵惊电,罔识东西,赤子随母笑啼,乡人缘剧喜怒,抑可谓能出矣。”这首《燕归梁》好就好在入而能出。
晚因子厚识渊明,早学苏州得右丞。
忽梦少陵谈句法,劝参庾信谒阴铿。
荒村一片月,曾照海东游。树暗山城路,花明水寺楼。
春风几回别,皓魄十年愁。欲溯当时乐,飞光不可留。
皓腕卷红袖,锦韝臂苍鹗。故人断弦心,稚齿从禽乐。
当年惜贵游,遗形寄丹雘。骨象或依稀,铅华已寥落。
似对古人民,无复昔城郭。子亦观病身,色空俱寂寞。
晏起已嗟为惰甚,讵堪酒病复相婴。未忧居养能移气,当念怀安实败名。
便腹亦尝嘲睡癖,腐肠非是醉时清。辰乎径去谁能止,壮志毋宜恃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