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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学如力耕(gēng),勤惰(duò)尔自知。
但使书种多,会有岁稔(rěn)时。
努力学习就像农人努力耕作,是勤劳还是懒惰只有自己会知道。
就算书的种类繁多,只要努力终究会有熟读、理解的那一天。
参考资料:
1、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作者邮箱:930331075@qq.com
力耕:努力耕作。尔:你。
书种:书的种类。岁稔:年成丰熟。
译文
努力学习就像农人努力耕作,是勤劳还是懒惰只有自己会知道。
就算书的种类繁多,只要努力终究会有熟读、理解的那一天。
注释
力耕:努力耕作。
尔:你。
书种:书的种类。
岁稔:年成丰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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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溪民方仲永,世隶(lì)耕(gēng)。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tí)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乡秀才观之。自是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邑(yì)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pān)仲永环谒(yè)于邑人,不使学。
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泯然众人矣。”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zú)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金溪有个叫方仲永的百姓,家中世代以耕田为业。仲永长到五岁时,不曾认识书写工具。忽然有一天仲永哭着索要这些东西。他的父亲对此感到诧异,就向邻居那里把那些东西借来给他。仲永立刻写下了四句,并自己题上自己的名字。这首诗以赡养父母和团结同宗族的人为主旨,给全乡的秀才观赏。从此,指定事物让他作诗,方仲永立刻就能完成,并且诗的文采和道理都有值得欣赏的地方。同县的人们对此都感到非常惊奇,渐渐地都以宾客之礼对待他的父亲,有的人花钱求取仲永的诗。方仲永父亲认为这样有利可图,就每天带领着仲永四处拜访同县的人,不让他学习。
我听到这件事很久了。明道年间,我跟随先父回到家乡,在舅舅家见到方仲永,他已经十二三岁了。我叫他作诗,写出来的诗已经不能与从前的名声相称。又过了七年,我从扬州回来,再次到舅舅家去,问起方仲永的情况,回答说:“他的才能消失了,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安石说:方仲永的通达聪慧,是先天得到的。他的天赋,比一般有才能的人要优秀得多;但最终成为一个平凡的人,是因为他后天所受的教育还没有达到要求。他得到的天资是那样的好,没有受到正常的后天教育,尚且成为平凡的人;那么,现在那些本来就不天生聪明,本来就是平凡的人,又不接受后天的教育,难道成为普通人就为止了吗?
参考资料:
1、人民教育出版社语文室.九年义务教育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七年级·下册: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
2、曲德来.唐宋八大家散文广选新注集评王安石卷:辽宁人民出版社,1996:284-286
3、原建平.基础训练:文言文全解·初中(人教版新课标):大象出版社,2011:32-35
伤:哀伤,叹息。金溪:地名,今在江西金溪。隶:属于。生:生长到。识:认识。书具:书写的工具(笔、墨、纸、砚等)。求:要。异:对······感到诧异。借旁近:就近借来。旁近,附近,这里指邻居。与:给。.养:奉养,赡养。收族:团结宗族,和同一宗族的人搞好关系。收,聚,团结。意:主旨(中心,或文章大意)。一:全。指:指定。就:完成。文:文采。理:道理。邑人:同(乡)县的人。奇:对······感到惊奇(奇怪)。稍稍:渐渐。宾客:这里是以宾客之礼相待的意思,宾,本文的意思是状语。乞:求取。利其然:认为这样是有利可图的。利,认为······有利可图。日:每天。扳:通“攀”,牵,引。环:四处,到处。谒:拜访。
明道:宋仁宗赵祯年号(1032-1033年)。从:跟随。先人:指王安石死去的父亲。前时之闻:以前的名声。复:又,再。泯然众人矣:完全如同常人了。泯然:消失,指原有的特点完全消失了。众人,常人。
王子:王安石的自称。通:通达。悟:聪慧。受:接受。天:先天。贤:胜过,超过。于:比。材:同“才”,才能。卒:最终。于:被。不至:没有达到要求。.至,达到。彼其:他。已:停止。耶:表示反问,相当于“吗”、“呢”。
这篇文章以方仲永的事例,说明人受之于天虽异,但还得受之于人,否则就将复为众人,进而说明未受之于天者,本来就是众人,如果不受之于人,恐怕连作“众人”也难,而且强调了后天学习的重要性,表现了王安石早期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
文题为“伤仲永”,文中却未见一个“伤”字,然而全篇写的正是一个“伤”字。这正如《王荆公年谱考略》所评:“余谓仲水始而通悟,终焉为泯然众人,见于荆公悼叹者详矣!”由此可见,此文契合照应不在形式上而在内容中。这篇议论文,先叙后议,在事实叙述的基础上立论,事实成为立论的依据。第一、二两段只叙不议,为第三段的议论服务,后面的议论,集中强烈,言简意赅,如画龙点睛,使前面所叙的事实立即升华具有典型意义。全文仅二百字,叙事之简洁。说理之透彻,安石散文风格在此已露出端倪。
第一段叙述神童方仲永的故事。方仲永为金溪民,世代耕田。金溪是王安石外祖父吴玫的家乡。“荆公少年,往来外家甚数”《王荆公年谱考略》文中说“于舅家见之”,仲永当是实有其人。所记仲永五岁不识纸笔砚墨,忽啼求,其父借来给他,他立即写了四句诗,并题了自己的名字,这首诗是以供养父母、团结族人为内容。此事传出后,一乡的秀才都来观看。从此,人们指着东西让他作诗,他挥笔而就,文采与道理都有可取之处。县里人听说,亦很惊奇,渐渐有人请他父亲带他去作客,也有人拿钱帛请他作诗的。他父亲认为此有利可图,便每天拉着他到处拜见县里人,不让他学习。这里所记仲永的特异才能是传闻,与真实情形或有出入。然而作者真正用意并不在此,所以免不了用夸张的笔墨,处处耍突出仲永天斌的特异。其一,不仅生五年不识文具,给纸笔即可写诗,而且能以“养父母”团结同族为主旨,“传一乡秀才观之”,可见影响之大。其二,仲永才思如涌,“指物作诗”一挥而就,而且文采、内容均佳,博得“邑人奇之”,有请他作客的,有向他求诗的,真是誉满全乡。作者如此描写突出了神童仲永的特异天资,为下文的因不后学而“泯然众人”作了很好的铺垫,为全文的知识才干“受之人”立论打下了基础。文中的“利”字很有份量,突出其父‘不使学”的原因,更暗示给人们急功近利对人才的危害。“不使学”是仲永由夭才变为平庸的关键,是本文议论的中心。
第二段段,从作者亲自见闻的角度简略交待了仲永从神童沦为“众人”的过程。开头的“余闻之也久”,束上起下,一方面显示上段所写的内容即据传闻而得,另一方面又引出亲识其面的愿望。作者写了两次见闻:一次是仲永十二三岁时,“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暗示在这六七年中,仲永的诗毫无长进。如果说,五六岁儿童作的诗尽管稚拙,人们尚觉可观,那么六七年后写得反而不如以前听说的那样好,人们便非但不以为奇,且因先时之闻名而感到其名不副实了。第二次是仲永二十岁时。这次并未见面,只是听亲戚说:“泯然众人矣!”一句话就交待了这位从前的神童的结局。两次写法不同,但都极简练而有含蕴。“泯然众人矣”一语,把说话人漠然视之的态度生动地表现出来,与先前“邑人奇之”的情况恰成对照,而作者的惋惜感慨之意也隐见言外。
最后一段是作者对方仲永由一邑称奇的神童变成无声无息的普通人一事所发的议论,也是本篇思想的集中体现。作者首先指出,仲永的聪明颖悟是“受之天”,即来自天赋,而且他的天赋远超于一般的有才能的人。这正是为了反跌出下面的正意:“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关键原因是缺乏后天的教育和学习。到这里,已将上两段所叙述的情事都议论到了。但作者却就势转进一层,指出天赋这样好的仲永,没有受到后天的培养教育,尚且沦为众人;那么天赋本属平常的一般人,如果再不受教育,连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都不行。前者是宾,后者是主,在对比中更突出了一般人学习的重要性。就方仲永的情况看,这层议论仿佛是余波,但作者主要的用意正在这里。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资质平常的人总是多数。方仲永这一典型事例的意义主要不在于说后天赋好的人不学习会造成什么后果,而在于说明后天教育对一个人成长的决定意义。
题内的“伤”字就具有多层意蕴。首先是表层的,为仲永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儿童最终沦为众人感到惋惜;进一层,是感慨仲永虽有天赋,却没有遇上有利于他成长提高的环境。文中对其父以仲永为获利之资的叙写,就含有对泯灭天才的人为环境的批评。更进一层,从仲永的具体事例生发开来,感慨社会上许多资质平常的人不去努力学习提高,以致连成为众人都不可得。这样,作者所“伤”的就不再局限于仲永个人,而是许许多多不“受之天”又“不受之人”的众人,作者的感慨和文章的思想意义也就深刻多了。
这篇文章的语言十分精当。叙事部分仅以一百五十多字就完整地叙述了方仲永从五岁到二十岁间才能变化的过程,议论部分也不过七十余字,文中的每一词、句都有其确切的表达作用,而不是可有可无。例如第一段,首句交代籍贯、身份、姓名、家世,这不仅是必不可少的一般介绍,而且“世隶耕”三字是对“未尝识书具”“不使学”的必要铺垫,既衬托了方仲永的非凡天资,又暗示了造成他命运的家庭背景;一个“啼”字,生动地写出方仲永索求书具的儿童情态;“忽”“即”“立”三个副词,使一个天资非凡、文思敏捷的神童形象跃然纸上;“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仅一句话就刻画出方仲永父亲贪图小利而自得的可悲可叹的愚昧无知之态;“不使学”三字,看似平淡,却为方仲永的变化埋下伏笔,点出方仲永命运变化的关键。第二段叙事极为简要,仅以一“见”一“闻”一“问”就交代了方仲永后来的变化和结局。结尾的议论部分,言简意深,说理严谨。
初,权谓吕蒙曰:“卿(qīng)今当涂掌事,不可不学!”蒙辞以军中多务。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yé)?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shú)若孤?孤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蒙乃始就学。及鲁肃过寻阳,与蒙论议,大惊曰:“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gēng)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肃遂拜蒙母,结友而别。
当初,孙权对吕蒙说:“你现在当权管事,不可以不学习!”吕蒙用军中事务繁多来推托。孙权说:“我难道想要你研究儒家经典,成为博士(专掌经学传授的学官)吗?我只是让你粗略地阅读,了解历史罢了。你说军务繁多,谁比得上我(事务多)呢?我经常读书,自己觉得获益很多。”吕蒙于是开始学习。当鲁肃到寻阳的时候,鲁肃和吕蒙一起谈论议事,鲁肃十分吃惊地说:“你现在的军事方面和政治方面的才能和谋略,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吴县的(没有学识的)阿蒙了!”吕蒙说:“志士(君子)分别几天,就重新另眼看待了,长兄你认清事物怎么这么晚呢?”于是鲁肃拜见吕蒙的母亲,和吕蒙结为朋友后分别了。
参考资料:
1、陈寿.三国志·吴书·吕蒙传:中华书局,2007年4月
2、王力等.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商务印书馆,2005年7月
3、陈寿.三国志·吴书·吴主传:中华书局,2007年4月
4、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12年第六版
5、司马光.柏杨白话版资治通鉴:中南出版传媒集团,湖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4月1日
初:当初,起初,这里是追述往事的习惯用词。权:指孙权,字仲谋,吴郡富春(浙江富阳)人,黄龙元年(公元年)称王于武昌(今湖北鄂城),国号吴,不久迁都建业,(今江苏南京)。年称帝。谓……曰:谓,告诉;连用表示“对……说”。吕蒙:字子明,三国时吴国名将,汝南富陂(今安徽省阜南县东南)人。卿:古代君对臣或朋友之间的爱称。今:当今。当涂:当道,当权。掌事:掌管政事。辞:推托。以:介词,用。务:事务。孤:古时王侯的自称。岂:难道。治经:研究儒家经典。治,研究。经:指《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等书。博士:当时专掌经学传授的学官。邪:通“耶”,语气词,表示反问或疑问的语气。但:只,仅。当:应当。涉猎:粗略地阅读。见往事:了解历史。见,了解;往事,指历史。耳:语气词,表示限制语气,罢了。多务:事务多,杂事多。务,事务。孰若:与……相比如何;谁像(我)。孰:谁,哪个;若:比得上。益:好处。乃:于是,就。始:开始。就学:指从事学习。就,单独翻译为从事。及:到了……的时候。过:到。寻阳:县名,在湖北黄梅西南。论议:讨论议事。大:非常,十分。惊:惊奇。者:用在时间词后面,不译。才略:军事方面或政治方面的才干和谋略。非复:不再是。复:再,又。吴下阿蒙:指在吴下时的没有才学的吕蒙。吴下,指吴县,如今江苏苏州。阿蒙,指吕蒙,名字前加"阿",有亲昵的意味。现指才识尚浅的人。士别三日:与读书的人分别几天。三:几天,这里指“几”。士,读书人。即:就。更:重新。刮目相待:另眼相看,用新的眼光看待。刮目:擦擦眼。待:看待。大兄:长兄,这里是对同辈年长者的尊称。何:为什么。见事:认清事物。见,认清,识别。乎:啊。表感叹或反问语气。遂:于是,就。拜:拜见。别:离开。
该文是根据先前的史书改写的。因先前的史书已有较详细的记载,而又无新的史料可以补充,所以文章是根据从略的原则对先前史书的有关记载进行改写的。文章篇幅小,仅119字,虽极简略但剪裁精当,不仅保留了原文的精华和故事的完整性,而且以更精练的文笔突出了人物的风采,是一篇成功的改写之作。
该文以对话为主,其他内容均简说或不说。如对吕蒙的学习情况,仅以“蒙乃始就学”一句加以概括,至于他读了哪些书,又如何用功则只字未提。后文中吕蒙二人的谈话,只用一句“与蒙论议”来交代,两人谈论的是什么话题,吕蒙的哪些见解让鲁肃起敬的都略去不写。详略的安排极其精当。除对话外的其他语言也非常简省而意赅。情节发展上,孙权的刻意劝学终使吕蒙就学,他就学后的渊博学识又使鲁肃惊叹,吕蒙又紧承其叹发出“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的自信之语,上下文衔接自然,前因后果,井然有序。
该文写的是吕蒙在孙权劝说下“乃始就学”。孙权劝学,先向吕蒙指出“学”的必要性,即因其“当涂掌事”的重要身份而“不可不学”;继而现身说法,指出“学”的可能性。使吕蒙无可推辞、“乃始就学”。从孙权的话中,既可以看出他的善劝,又可以感到他对吕蒙的亲近、关心和期望,而又不失人主的身份。“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是情不自禁的赞叹,可见鲁肃十分惊奇的神态,以他眼中吕蒙变化之大竟然判若两人,表现吕蒙因“学”而使才略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惊人长进。需要指出的是,鲁肃不仅地位高于吕蒙,而且很有学识,由他说出这番话,更可表明吕蒙的长进确实非同一般。“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是吕蒙对鲁肃赞叹的巧妙接应。从吕蒙的答话中可见吕蒙颇为自得的神态,吕蒙以当之无愧的坦然态度,表明自己才略长进之快之大。孙权的话是认真相劝,鲁肃、吕蒙的话则有调侃的意味,二者的情调是不同的。其才略很快就有惊人的长进而令鲁肃叹服并与之“结友”的故事,说明了人只要肯学习就会有长进,突出了学习重要性。
读书使吕蒙的言谈大有智慧,所以鲁肃的语气重在惊叹:“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吕蒙也仅说了一句话:“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话中既有对鲁肃大惊小怪的不以为然,更有一种书中多阅历,胸中有丘壑的自信,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敬羡之情。吕蒙读书的功效是通过鲁肃的与吕蒙的对话从侧面展现出来的,他的惊叹衬托出了吕蒙今非昔比的事实。而话中的“吴下阿蒙”又将吕蒙的过去与现在进行了一个纵向的对比,得出了“变”的结论,而吕蒙之“变”的核心正是“才略”的猛增。
吕蒙的谦虚好学,鲁肃的英雄惜英雄,三位一体,足显作者的文笔功架之深厚。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学而》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政》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为政》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雍也》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雍也》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述而》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子罕》
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子罕》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子张》
孔子说:“学了(知识)然后按一定的时间复习它,不也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也是很快乐吗?人家不了解我,我却不恼怒,不也是道德上有修养的人吗?”
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了呢?同朋友交往是不是诚实可信了呢?老师传授的知识是不是复习了呢?”
孔子说:“我十五岁开始有志于做学问,三十岁能独立做事情,四十岁(遇事)能不迷惑,五十岁知道哪些是不能为人力所支配的事情,六十岁能听得进不同的意见,到七十岁才做事才能随心所欲,不会超过规矩。”
孔子说:“温习学过的知识,可以从中获得新的理解与体会,那么就可以凭借这一点去做老师了。”
孔子说:“只学习却不思考,就会迷惑;只空想却不学习,就会疑惑。”
孔子说:“颜回的品质是多么高尚啊!一竹篮饭,一瓢水,住在简陋的小巷子里,别人都忍受不了这种穷困清苦,颜回却没有改变他好学的乐趣。颜回的品质是多么高尚啊!”
孔子说:“知道学习的人比不上爱好学习的人;爱好学习的人比不上以学习为乐趣的人。”
孔子说:“我整天吃粗粮,喝冷水,弯着胳膊做枕头,也自得其乐。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富贵,我把它看作天上的浮云。”
孔子说:“多个人同行,其中必定有人可以做我的老师。我选择他好的方面向他学习,看到他不善的方面就对照自己改正自己的缺点。”
孔子在河边感叹道:“时光像流水一样消逝,日夜不停。”
孔子说:“军队的主帅可以改变,普通人的志气却不可改变。”
子夏说:“博览群书广泛学习,而且能坚守自己的志向,恳切地提问,多考虑当前的事,仁德就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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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先生,指孔子。时习:按一定的时间复习。{不亦说乎}乎:语气词。说:通“悦”,愉快。愠:生气,发怒。君子:这里指道德上有修养的人。
吾:人称代词,我。日:每天。
立:站立,站得住。惑:迷惑,疑惑。
罔:迷惑,意思是感到迷茫而无所适从。
《论语》是一部记录孔子和他弟子的言行的书,由若干篇章组成,内容大多是关于学习、道德修养、为人处世的一般原则。所选十二则,一方面阐述了学习应该有谦虚好学的态度和勤学好问、实事求是的精神;另一方面阐述了温故知新、学思结合、学以致用的学习方法,对后世的教育理论影响极大。另外,还有关于思想道德修养的问题,教育人为人处世的原则等论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yuè)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yùn),不亦(yì)君子乎?”(《学而》)
曾子曰:“吾日三省(xǐng)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学而》)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为政》)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
子曰:“由,诲(huì)女知(zhì)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为政》)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里仁》)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泰伯》)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子罕》)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卫灵公》)
孔子说:“学习并且按时地去复习,不也很快乐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也很高兴吗?别人不了解我但我不生气,不也是道德上有修养的人吗?”
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地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尽力呢?跟朋友交往是不是真诚,诚实呢?老师传授的知识是否复习过了呢?”
孔子说:“复习学过的知识,可从中获得新的见解与体会,凭借这点就可以当老师了。”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孔子说:“只学习却不思考,就会感到迷茫而无所适从,只是思考而不学习,就会疑惑而无所得。”
孔子说:“仲由啊,让为师教导你对待知与不知的态度吧!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才是聪明的。”
孔子说:“看见有才能的人(德才兼备的人)就向他学习,希望能向他看齐;看见不贤的人,就反省自己有没有和他一样的缺点,有要改正。”
孔子说:“几个人在一起行走,其中必定有可作为我的老师的人,要选择他们的长处来学习,如果看到他们的缺点要反省自己有没有像他们一样的缺点,若有,要一起加以改正。”
曾子说:“有抱负的人不可以不胸怀宽广,意志坚定,因为他肩负着重大的使命(或责任),路途又很遥远。把实现‘仁’的理想看作自己的使命,不也很重大吗?直到死才停止,这不也是很遥远吗?”
孔子说:“直到每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才知道松柏(bǎi)是最后落叶的。”深刻含义:人们要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也以松柏为喻,谈人应当具备坚毅的品格!
子贡问道:“有没有可以终身奉行的一个字呢?”孔子说:“那大概就是‘恕’字吧!自己不喜欢的事物,不要强行加于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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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先生,指孔子。中国古代对于有地位、有学问的男子的尊称,有时也泛称男子。《论语》书中“子曰”的子,都是指孔子而言。学:孔子在这里所讲的“学”,主要是指学习西周的礼、乐、诗、书等传统文化典籍。时习:按时地去复习。说:通假字,,实意“悦”的古体字,愉快的意思。朋:上古朋和友是有区别的:同门(师)为朋,同志为友。乐:与说有所区别。旧注说,悦在内心,乐则见于外。人不知:此句不完整,没有说出人不知道什么。缺少宾语。一般而言,知,是了解的意思。人不知,是说别人不了解自己。愠:拼音:,生气,发怒。君子:道德上有修养的人。而:连词。(可译为并且)例:学而时习之。转折。(可译为却)例:人不知而不愠。亦:同样、也是。乎:语气助词,表疑问语气,可译“吗”。自:从。知:了解。
曾子:曾子姓曾名参(shēn)字子舆,生于公元前505~前436年,春秋战国间鲁国南武城(现在山东费县人),是被鲁国灭亡了的鄫国贵族的后代。曾参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以孝子出名。三省:多次反省。注:三省有几种解释:一是多次检查;二是从多个方面检查。其实,古代在有动作性的动词前加上数字,表示动作频率多,不必认定为三次。三:泛指多次。多次进行自我检查反省。忠:旧注曰:尽己之谓忠。此处指对人应当尽心竭力。信:旧注曰:信者,诚也。以诚实之谓信。要求人们按照礼的规定相互守信,以调整人们之间的关系。意思是:真诚、诚实传不习:传(动词用做名词),旧注曰:“受之于师谓之传。老师传授给自己的。习,与“学而时习之”的“习”字一样,指温习、实习、演习等。吾:我。日:每天。三:多次。省:检查,反省。为:替。谋:谋划。忠:尽心尽力。信:诚信传:老师传授的知识。
故:旧的知识(形容词用作名词)。而:连词,表顺承,就知:领悟。可:可以。以:凭借。为:作为。子曰:“学而不思则罔(wǎng),思而不学则殆(dài)。”(《为政》)而:连词,表转折。则:连词,相当于“就”、“便”。罔:通“惘”,意思是感到迷茫而无所适从。殆:这里指有害。本意:危险。
女:通假字“女”通“汝”,你。知:通〝智〞本字指“是知(通“智”)也”:通“智”聪明,智慧。之:代孔子教的东西诲:教,传授。乎:语音助词。由:仲由字(子路)(前542~前480)春秋时期鲁国卞(今山东泗水县泉林镇卞桥村)人,孔子得意门生,以政事见称。
思:希望,想着。省:指反省有没有相同的毛病。齐:看齐贤:德才兼备的人焉:句末语气词。
必有我师焉:其中必定有可作为我的老师的人。焉,相当于“于之”,即“在其中”的意思。三:泛指多次;焉:兼词“于之”,在那里;之:字指择其善者而从之:代善者;之:字指其不善者而改之:代不善者。
士:有抱负的人。弘毅:胸怀宽广,意志坚强。毅:刚强,勇毅。仁:这里指儒家的推己及人,仁爱待人。已:结束。
之:这里的之是结构助词,用在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的独立性,变成偏正结构,不译或勉强译作“的”。岁寒:一年中的寒冷季节,深冬然后(古今词):然,后。意思是分开来解释的。然,这样。后,以后。
一言:一个字。行:奉行。其恕乎:其:大概,也许。恕:用自己的心来推想别人的心,指儒家的推己及人,仁爱待人。欲:喜欢,想。想要(做的事)。施:施加。其:大概。
【不亦乐乎】:指快乐得无法形容。
【死而后已】:死了以后才停止。形容为完成一种责任而奋斗终身。
【温故知新】:温习旧的知识,得到新的理解和体会。也指回忆过去,能更好地认识现在。
【任重道远】:比喻责任重大,要经历长期的奋斗。
【择善而从】:指选择好的学,按照好的做。
【见贤思齐】:见到德才兼备的人就想向他学习,和他一样。
【三人行,必有我师】:一些人中必定有可以作为我的老师的人。指应该虚心地向一切有长处的人学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强加给别人。
【岁寒松柏】:比喻在艰苦困难的条件下节操高尚。
【三省吾身】:省:检查、反省;身:自身。原指每日从多个(三和九在文言文中有多个的意思。)方面检查自己,后指多次自觉地检查自己。
余幼时即嗜(shì)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dài)。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shuò)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chì)咄(duō),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sì)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qiè)曳(yè)屣(xǐ),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jūn)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yìng)人持汤沃灌,以衾(qīn)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pī)绮绣,戴朱缨(yīng)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xiù),烨(yè)然若神人;余则缊(yùn)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mào)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zhuì)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miù)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lǐn)稍之供,父母岁有裘(qiú)葛之遗(wèi),无冻馁(něi)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zhuàn)长书以为贽(zhì),辞甚畅达,与之论辩,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dǐ)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
我年幼时就爱学习。因为家中贫穷,无法得到书来看,常向藏书的人家求借,亲手抄录,约定日期送还。天气酷寒时,砚池中的水冻成了坚冰,手指不能屈伸,我仍不放松读书。抄写完后,赶快送还人家,不敢稍稍超过约定的期限。因此人们大多肯将书借给我,我因而能够看各种各样的书。已经成年之后,更加仰慕圣贤的学说,又苦于不能与学识渊博的老师和名人交往,曾快步走(跑)到百里之外,手拿着经书向同乡前辈求教。前辈德高望重,门人学生挤满了他的房间,他的言辞和态度从未稍有委婉。我站着陪侍在他左右,提出疑难,询问道理,低身侧耳向他请教;有时遭到他的训斥,表情更为恭敬,礼貌更为周到,不敢答复一句话;等到他高兴时,就又向他请教。所以我虽然愚钝,最终还是得到不少教益。
当我寻师时,背着书箱,趿拉着鞋子,行走在深山大谷之中,严冬寒风凛冽,大雪深达几尺,脚和皮肤受冻裂开都不知道。到学舍后,四肢僵硬不能动弹,仆人给我灌下热水,用被子围盖身上,过了很久才暖和过来。住在旅馆,我每天吃两顿饭,没有新鲜肥嫩的美味享受。同学舍的求学者都穿着锦绣衣服,戴着有红色帽带、饰有珍宝的帽子,腰间挂着白玉环,左边佩戴着刀,右边备有香囊,光彩鲜明,如同神人;我却穿着旧棉袍、破衣服处于他们之间,毫无羡慕的意思。因为心中有足以使自己高兴的事,并不觉得吃穿的享受不如人家。我的勤劳和艰辛大概就是这样。
如今我虽已年老,没有什么成就,但所幸还得以置身于君子的行列中,承受着天子的恩宠荣耀,追随在公卿之后,每天陪侍着皇上,听候询问,天底下也不适当地称颂自己的姓名,更何况才能超过我的人呢?
如今的学生们在太学中学习,朝廷每天供给膳食,父母每年都赠给冬天的皮衣和夏天的葛衣,没有冻饿的忧虑了;坐在大厦之下诵读经书,没有奔走的劳苦了;有司业和博士当他们的老师,没有询问而不告诉,求教而无所收获的了;凡是所应该具备的书籍,都集中在这里,不必再像我这样用手抄录,从别人处借来然后才能看到了。他们中如果学业有所不精通,品德有所未养成的,如果不是天赋、资质低下,就是用心不如我这样专一,难道可以说是别人的过错吗!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中已学习二年了,同辈人很称赞他的德行。我到京师朝见皇帝时,马生以同乡晚辈的身份拜见我,写了一封长信作为礼物,文辞很顺畅通达,同他论辩,言语温和而态度谦恭。他自己说少年时对于学习很用心、刻苦,这可以称作善于学习者吧!他将要回家拜见父母双亲,我特地将自己治学的艰难告诉他。如果说我勉励同乡努力学习,则是我的志意;如果诋毁我夸耀自己遭遇之好而在同乡前骄傲,难道是了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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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得到。余:我。嗜学:爱好读书。假借:借。弗之怠:即“弗怠之”,不懈怠,不放松读书。弗,不。之,指代抄书。走:跑,这里意为“赶快”。逾约:超过约定的期限。既:已经,到了。加冠:古代男子到二十岁时,举行加冠(束发戴帽)仪式,表示已成年。圣贤之道:指孔孟儒家的道统。宋濂是一个主张仁义道德的理学家,所以十分推崇它。硕师:学问渊博的老师。游:交游。尝:曾。趋:奔赴。乡之先达:当地在道德学问上有名望的前辈。这里指浦江的柳贯、义乌的黄溍等古文家。执经叩问:携带经书去请教。稍降辞色:把言辞放委婉些,把脸色放温和些。辞色,言辞和脸色。援疑质理:提出疑难,询问道理。叱咄:训斥,呵责。俟等待。卒:终于。
箧:箱子。曳屣:拖着鞋子。穷冬:隆冬。皲裂:皮肤因寒冷干燥而开裂。僵劲:僵硬。媵人:陪嫁的女子。这里指女仆。持汤沃灌:指拿热水喝或拿热水浸洗。汤:热水。沃灌:浇水洗。衾:被子。逆旅主人:旅店主人。日再食:每日两餐。被绮绣:穿着华丽的绸缎衣服。被,同“披”。绮,有花纹的丝织品。朱缨宝饰:红穗子上穿有珠子等装饰品。腰白玉之环:腰间悬着白玉圈。容臭:香袋子。臭:气味,这里指香气。烨(页)然:光采照人的样子。缊袍:粗麻絮制作的袍子。敝衣:破衣。
耄老:年老。八九十岁的人称耄。宋濂此时已六十九岁。幸预:有幸参与。君子指有道德学问的读书人。缀:这里意为“跟随”。谬称:不恰当地赞许。这是作者的谦词。
诸生:指太学生。太学:明代中央政府设立的教育士人的学校,称作太学或国子监。县官:这里指朝廷。廪稍:当时政府免费供给的俸粮称“廪”或“稍”。裘:皮衣。葛:夏布衣服。遗:赠,这里指接济。司业、博士:分别为太学的次长官和教授。非天质之卑:如果不是由于天资太低下。
流辈:同辈。朝:旧时臣下朝见君主。宋濂写此文时,正值他从家乡到京城应天(南京)见朱元璋。以乡人子:以同乡之子的身份。谒(yè夜):拜见。撰:同“撰”,写。长书:长信。贽:古时初次拜见时所赠的礼物。夷:平易。“谓余”二句:认为我是在勉励同乡人努力学习,这是说到了我的本意。诋:毁谤。际遇之盛:遭遇的得意,指得到皇帝的赏识重用。骄乡人:对同乡骄傲。归见:回家探望。
作者在这篇赠言里,叙述个人早年虚心求教和勤苦学习的经历,勉励青年人珍惜良好的读书环境,专心治学。文中生动而具体地描述了自己借书求师之难,饥寒奔走之苦,并与太学生优越的条件加以对比,有力地说明学业能否有所成就,主要在于主观努力,不在天资的高下和条件的优劣。作者的这种认识在今天仍有借鉴意义。但他所说的学习目的与内容,则不足取。文章层次分明,描摹细致,情意恳切,词畅理达。
《送东阳马生序》的劝勉之意是力透纸背的。全文对学之意义只字未提,仅在“非苦学无以成”上大做文章,这是因为,学习的重要,是妇孺皆知的道理,“学有所成”也是众人追求的目标。作者抓住怎样实现“学有所成”这一点,现身说法,语重心长,借褒扬同乡马君则,以教化太学诸生。
在《送东阳马生序》中,宋濂对年轻后生,并不避讳自己早年家贫、求学历尽千辛万苦的往事。文章中,他以现身说法,坦诚而具体地叙说了自己从幼年到成年的艰苦求学历程,用以勉励后生勤奋学习。其中,种种艰辛,令人慨叹;刻苦、勤奋的精神、虚心的学习态度,令人肃然起敬。
作者善于运用对比映衬手法,突出体现文章的主旨;同样是和颜悦色,侃侃而谈,循循善诱,让人乐于领悟其中的道理。
文中有求学时自己与同学的对比,从另一个侧面强调,不仅要矢志不移、不畏生活的艰难困苦,更要追求精神的充实;文中还以如今太学生求学条件之优越与自己当初求学之艰苦,从衣、食、住、学等方面进行鲜明对比,着重强调,学业是否有成,关键在于自身是否专心致志。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与庸也。吾资之聪,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弃而不用,其与昏与庸无以异也。圣人之道,卒于鲁也传之。然则昏庸聪敏之用,岂有常哉?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
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焉。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是故聪与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聪与敏而不学者,自败者也。昏与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与庸,而力学不倦者,自力者也。
天下的事情有困难和容易的区别吗?只要肯做,那么困难的事情也变得容易了;如果不做,那么容易的事情也变得困难了。人们做学问有困难和容易的区别吗?只要肯学,那么困难的学问也变得容易了;如果不学,那么容易的学问也变得困难了。
我天资愚笨,赶不上别人;我才能平庸,赶不上别人。我每天持之以恒地提高自己,等到学成了,也就不知道自己愚笨与平庸了。我天资聪明,超过别人;能力也超过别人,却不努力去发挥,即与普通人无异。孔子的学问最终是靠不怎么聪明的曾参传下来的。如此看来聪明愚笨,难道是一成不变的吗?
四川边境有两个和尚,其中一个贫穷,其中一个富裕。穷和尚对有钱的和尚说:“我想要到南海去,你看怎么样?”富和尚说:“您凭借着什么去呢?”穷和尚说:“我只需要一个盛水的水瓶一个盛饭的饭碗就足够了。”富和尚说:“我几年来想要雇船沿着长江下游而(去南海),尚且没有成功。你凭借着什么去!”到了第二年,穷和尚从南海回来了,把到过南海的这件事告诉富和尚。富和尚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情。
四川距离南海,不知道有几千里路,富和尚不能到达可是穷和尚到达了。一个人立志求学,难道还不如四川边境的那个穷和尚吗?因此,聪明与敏捷,可以依靠但也不可以依靠;自己依靠着聪明与敏捷而不努力学习的人,是自己毁了自己。愚笨和平庸,可以限制又不可以限制;不被自己的愚笨平庸所局限而努力不倦地学习的人,是靠自己努力学成的。
参考资料:
1、江西省教科所.《中华经典诵读初中篇》.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11:119.
2、青于蓝考试研究室.《高考语文核按钮·考点突破(附录)》.武汉:武汉出版社,2013:90.
3、王力.《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第9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资:天资,天分。之:助词。倍人:“倍于人”的省略。屏:同“摒”,除去、排除。圣人:指孔子。卒:终于。鲁:迟钝、不聪明。
鄙:边远的地方。南海:指佛教圣地普陀山。何恃:“恃何”的倒装。恃,凭借、依靠。
钵:和尚用的饭碗。买舟:租船。买,租、雇的意思。顾不如:难道还不如。顾,难道。自败者也:判断句,表示肯定,靠自己努力学成的。
文章一开头便从难易问题下手,作者认为天下之事的难易是相对的,“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学习也是如此,只要脚踏实地去学,没有掌握不了的学问;反之,不通过学习,就是极容易的事也会被视作十分困难。在说明了难易的辩证关系之后,作者便引出了智愚的问题。天资不高,才能平庸的人,只要勤于学习,久而久之,也能有所成就,摆脱昏与庸的境地;而天资聪敏,才能出众的人,如果自暴自弃,不学无术,也将与昏庸者为伍。相传孔子的学说由智能鲁钝的曾参传给了子思,再由子思之徒传给了孟子。所以作者说:“圣人之道,卒于鲁也传之。”因而作者认为昏庸与聪敏是相对的,关键是取决于个人的努力。这第一段完全以论述的笔墨出之,明白地摆出了自己对学问之道的看法。
文章的第二段则通过一个故事,也可以说是一则寓言,进一步说明难易与成败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能坚定地朝既定的目标走去,必定是可以达到终点的。四川的贫僧和富僧都想去普陀山朝圣,贫者凭着一瓶一钵和坚定的意志,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富者虽有足够的钱可雇船前往,但由于自己的犹豫畏缩,终未能达到目的。作者由此说明了“立志”的重要。所谓“立志”,不仅是要树立奋斗的目标,而且要有百折不挠、知难而进的精神,这正是学习中第一可贵的。这一段通过具体生动的记叙,设想出人物的语言神态,形象地揭示出立志的重要,犹如一则寓言故事,虽然平易简单,却寓有深刻的道理。
最后一段结论,还是归结到聪敏与昏庸的问题:聪敏不可恃,昏庸也不可限,关键在于能否力学不倦。作者强调了学习中的主观能动作用,摆脱了天赋决定论的成见,劝人以学,对于不同天资的人都有勉励的作用。他对聪敏“可恃而不可恃”,对昏庸“可限而不可限”的辩证认识无疑都是很有见地的。
全文始终用了对比的方法来增强文章的说服力,如一开始便从天下事“难”与“易”的不同落笔,指出在学习中“难”与“易”是相对的,可变的。接下来又从昏庸和聪敏及其与成败的关系立论,反复辨难,说理明白,使读者信服。蜀僧的一贫一富,贫者仅恃一瓶一钵,富者可以买船而下,结果贫者至南海而富者不能至,始终在强烈的对比中展开说理,增添了文章的生动性。文中多用偶句,如:“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以及“吾资之昏”与“吾资之聪”两段,“聪与敏,可恃而不可恃也”与“昏与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两段等在句法上都两两相对,给读者造成深刻的印象。文中并没有艰深的文词,只是娓娓道来,如一篇师长对晚辈的劝勉之词,语重心长,切合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