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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先生真玉人,苏家季孟世绝伦。良公骑尾上天去,清润馀流溪水滨。
东老之家酒熟未?其孙犹以縳笔闻。公家兄弟不负笔,我辈颓之天且嗔。
不如醉用榴皮写,仙人岂亦能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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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昔丞历阳,好笔得柳生。
维时习治久,群盗方纵横。
生售数毛颖,一一简择精。
作字可人意,为我供笔耕。
不知二十年。天下乃复平。
尔贫技不售,我因功无成。
布衫负篛笠,羸然过柴荆。
我老废读书,无意游管城。
千钱与斗米,聊尔饷此行。
归家饱妻子,一笑嘲彭亨。
食肉既无相,良工徒苦心。
吁嗟君类我,何处觅知音。
兰台上狸毛,山谷爱鸡距。
物胜因人成,雅掣传自古。
风流渡江初,笔翰犹朴鲁。
曾窥上方制,遗范典刑具。
寸簪束万颖,赡足饱霜兔。
丰融沛行墨,充实自妍富。
行间得茂密,夫岂窘尺度。
浇浮自趋薄,羸劣丑毕露。
清快夸钩心,节括号钗股。
纤纤铦甚锥,祗便庸书伍。
杀锋出光芒,苗枯旱无雨。
龌龊痴冻蝇,安能劂石怒。
尔来邈东嘉,法则自谁祖。
宛见昔制衣,齐力万毫努。
吾欲标诸人,示滋明取与。
斲雕还反朴,淳风招已去。
春苗异芦笋,广袖谬纤组。
谁能一羽力,回彼滔滔注。
百尔今已然,岂但於笔故。
静闻孤卓漏声迟,午转花阴书景移。
能事莫忧身不足,人间不用石榴皮。
岂无毫忽补于时,用尽初心卒见遗。
不拔一毛徒自利,杨朱作计未为痴。
黄钟九寸裁为律,六吕六律相配匹。
嶰谷参差十二筒,猗管城子从此出。
上古苍颉初制字,后人蒙恬始造笔。
吴云不律燕云弗,韵书又以律为聿。
曰方曰册刀削之,削之笔之作以述。
析竹蘸墨丝其端,龙图龟书就篇帙。
秋兔拔毛号毛颍,愈奇愈巧愈精密。
修管执之以为柄,短管窍之以为室。
其实不过一毫端,良工于此有神术。
锋但欲齐忌太尖,翠羽鼠须俱不必。
老夫平生学欧颜,晚脱场屋涂注乙。
著书弃笔如丘山,使年将及三万日。
眼花尚能写蝇头,笔不如意辄怒叱。
江淮笔工千百家,孰甲孰乙我所悉。
鸡距散卓杨日新,不落第二亦第一。
护惜神锋逮缺残,回观败冢只潸然。只今汗血无人问,朽骨成山直几钱。
广寒秋颖雪离披,汤沐中书旧有期。千古管城今乐地,未应人笑是书痴。